永恩更怕,她想消失:“放开我,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类不放手,死死的抱住挣扎的永恩,不能言语,黯然泪下,谁说男人不会哭呢?只因未到伤心时候。类太用力,永恩觉得呼吸不畅,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发丝间,永恩知道,类哭了,那泪水是为自己流的。听类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说:“我一直认为,这世上再无人比你待我更好,可我现在发现,对我最残忍的就是你,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谎言的骗我,人一生可以活多少年?你居然奢侈的浪费三年的时间让我遗憾,永恩,永恩,你不要这么坏好不好?”
永恩固执,拼命摇着头,白着张小脸:“我不认识你,放过我吧,我不认识你。”挣脱类,慌张四顾:“妈咪,妈咪,你来救我。”
永恩还是很坏的,就象寺说的那样,她缩在角落,可怜兮兮,象受伤的小动物,不让类碰自己,慌乱的喊:“我不认识你,你走你走。”
李平把永恩带回来后就识趣的躲去卧室。花泽类震撼的看着屋里的旧家具,那些被道明寺所谓的捐献给灾区的旧家具。永恩缩在角落,不可理喻,反复叨念,“你走吧,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真的很让人火大,花泽类气死了,还有比这更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的事情吗?忍不住摇着永恩,“你清醒点好不好?你让阿寺把我们用过的旧家具搬来陪你,却说不认识我,你逃什么?宁愿要这些没感情的木头也不要我吗?你可以勇敢的面对黑暗却不能面对我吗?你不能为了我再多勇敢一点吗?你看看我,看看我,我这个人已经不值得你为我付出了吗?”
永恩的眼泪被南极冰摇了下来,幽幽心碎,“类,我已经看不到你了。”
“你只是眼睛看不见,难道心也看不见了吗?”
李平出来拉走花泽类:“先冷静一下,不要逼太紧了。”类颓然走出房门,对着街道发呆。
数日后,李平交代永恩:“你爹地现在在台北,他重感冒,永儿,妈咪去两天看看他,你可以照顾自己吗?”
“我可以,你去吧,我会给你和爹地打电话。”永恩这两天足不出户,报刊杂志厅暂时停业。
以前,李平留永恩一个人会打理好一切,不过这次不同,她什么都没做,所以永恩自己去便利店买日用品,便利店的伙计请永恩吃苹果,永恩不客气的接受,说:“我要些蛋和米,再给我拿两盒青菜,可以帮我送去我家吗?”
“可以可以,等会儿我让新来的伙计给你送去。”
永恩付了帐啃着苹果离开,新来的伙计又高又帅,漂亮的不象话,站在货架后,一双美得让人窒息的眼睛打从永恩进来就一直盯着她看。
永恩在烧开水,电视开着,永恩听,但是听得心不在焉,她想念类。曾经那样想过,眼睛看见的太多太乱,可心里的东西又看不到。可是最近两年,慢慢适应了盲人的生活,发现有些看法会改变,原来不用眼睛看,用心去感受和体会,世界会不一样。是不是类不值得自己为他付出了?象其他f3说的那样,难道为了类不能勇敢些,克服自己的自卑?
门铃响,永恩去开门,闻到青菜的味道,是便利店的伙计,招呼:“这么快就送来了,谢谢你,麻烦你帮我拿到厨房。”
厨房的水开了,呜呜鬼叫,永恩忙忙的赶去,关掉瓦斯,摸索着打开保温瓶的瓶塞,边吩咐伙计:“可以帮我把米放到橱柜里吗?柜子打开有个米缸,帮我把米倒进去。”
送货的伙计依言而行,做得很好,但是不说话。灌好一瓶开水,热热的水汽蒸腾,有点烫,永恩小心的想把瓶塞盖好。只觉手里一轻,右手的水壶被人提走了,左手的瓶塞也被人拿走,是那个便利店的伙计,利落的取另个暖瓶,灌壶里余下的开水进去。永恩呆呆的站着~~啊,是花泽类?!他没走,去当便利店的伙计,他搞什么?
听他放水,淘米,洗菜,难道打算烧饭不成,头大,问:“你要干吗?”
闷闷的回答是南极冰的声音:“烧饭。”
“我是问你去便利店做什么?”
“工作。”
“你又不是没工作,你好好的少董不干去便利店干嘛?神经病啊。”
“不觉得。”
“什么嘛,什么叫不觉得?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已经不爱你了。”
“没关系,我爱你。”
永恩不禁泪如雨下,想不到这辈子可以听到类对自己说这句话,呜咽,“骗我的?”
“没有,永恩,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一直以来是你骗我,先把我骗成你的兄弟,后又把我骗成傻瓜。”叹口气,类用干净的大手帕给永恩檫眼泪,“反正也被你骗了这么久,我只好继续被你骗,你若喜欢留在这里,我陪你。”
永恩眼泪越流越多,兀自嘴硬,“我不要你陪。
“那当是你陪我。”
“我也不想陪你。”
“那我赖着你。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呢?”
“花泽类,你不讲理。”
类顺手把永恩抱在怀里,温柔的拍着她因为哭泣而抽动的后背,“因为你很不讲理,不要哭了,你知道的,我没办法放开你。”
永恩回台北了,谁让她闹到过分,众叛亲离,身边的人全倒戈向花泽类,大势已去自己只好投降。打赌爹地没生病,李平是故意离开。
花泽家老赵见到少爷离家数日,回来的时候穿着便利店的工作服,外加带回个活着的季永恩,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