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菜?”封谷立刻被这个新鲜词给吸引住了。
“不错,农家菜乃是凤凰镇最特色的菜肴,旁的地方都吃不到,晚辈想着,山珍海味前辈定然吃腻了,刚好用这等清冽爽口、返璞归真的农家菜为前辈换换口味。”
林燕然将农家菜一顿夸,封谷听得心情大好,暗忖这丫头莫不是开窍了,打算专门准备一桌好酒好菜向自己拜师?
他越想越是高兴,矜持道:“也不必多么丰盛,只记得礼数到了即可。”
礼数?什么礼数?林燕然满脸懵逼。
不过好歹是将人哄住了,她正要回房,发现王首春目有异色地看着自己,她心中一动,走过去道:“王姑娘,你对我今日所说的田地入份之法,如何看?”
王首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恩公此法,益处良多,甚是玄妙,但小女子唯有一点不解,请恩公赐教。”
“你说。”
“恩公为何要把凤凰镇人和制药作坊捆绑在一起?”
林燕然立刻在心底暗赞了一声,王惊鸿没说错,他姐姐确实聪慧过人,这个问题可谓是问到了根子上,她沉吟道:“平衡。”
“平衡?”王首春面露思索,林燕然正要走,她眼神已灿然一亮,看了看走到廊下歇息的柳蓁蓁和封谷一眼,压低声音道:“既是平衡,也是制衡。如此说来,那二位新入伙的东家也是基于此考虑,恩公,小女子说的可对?”
真是聪明,自己拉柳蓁蓁和封谷入伙,可不就是给自己拉保护伞,为了制衡以后的“强龙”和“地头蛇”嘛。
不愧是将门之女,一点就透。
她笑着点头,道:“王姑娘,我今日所说的管家之事并非戏言,你若是有意,便去同顾姑娘商议田地入伙及金银入东的细节?”
王首春立刻知道,她这是在给自己机会,也是在考验自己,她眨了眨眼,巧笑嫣然:“小女子的命都是恩公的,区区管事,小女子自然是在所不辞。”
林燕然心情大好,掉头走入堂屋,她兴冲冲地掀开门帘,一眼便看见有琴明月正在桌前练字。
顾玉婉的商船到来后,便命人送来了上好的笔墨纸砚,她还要往家里搬名贵的桌椅、古董和绫罗绸缎,都被林燕然拒绝了,房间实在太狭小,书桌一摆,便显得不伦不类,还是等宅子扩建后再布置吧。
“明月——”
林燕然快步来到她身边,喜滋滋地开口:“我又为咱们赚到了五万两银子,方才柳大夫和她师父都答应入伙我们的制药作坊了!”
咱们……我们的制药作坊……自己何时同这个贱民关系这般好了?
有琴明月心中掠过这些想法,头也未抬,屏息凝神,继续书写着手中的字。
林燕然瞧去,发觉她在写经文,此时正写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的“观”字。
她心道,反派两世为人,有这样的感悟,倒也不足为奇,便没再吭声,站在旁边默默瞧着。
她靠的太近,身上气味又往有琴明月鼻子里钻。
有琴明月倏地皱眉。
她午后练字,是为压制体内的灼热,自前世起,躁动的信息素就一直困扰着她,成为她的心头大患。
所有的大医师都告诉她,只能找个顶级乾元标记自己,方能安抚躁动的信息素。
可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誓死都不肯屈服,前世生生剜出腺体,彻底摆脱了信息素的困扰。
她就不信她今生铲除不了这个心头大患!
正因为这种深邃入骨的胜负欲,她明知林燕然靠近就会激发信息素,还是默认了她进来。
因为她不容许自己认输,不容许自己败在该死的信息素之下。
可是——她还是低估了坤泽的生理特性,林燕然一来,她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林燕然身上的体香正丝丝缕缕地的往鼻尖钻入,像是毒蛇一样在她体内翻搅,身体的控制权正被一寸寸剥夺。
便连嗅闻着自己的药丸都无法遏制这种失控!
她猛地颤抖了一下。
“啪嗒——”
手里的毛笔摔在了上好的宣纸上,立刻在上面留下了一团丑陋的墨迹,连带最后一个“观”字也变形了!
“明月你怎么了?”
林燕然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赶紧问道。
有琴明月被突如其来的失败激怒,双手猛地攥紧纸张,雪白的宣纸被捏的褶皱横生,上面那坨墨迹越发丑陋刺目。
就像是在嘲笑着她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