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言尴尬地刮了刮鼻梁:“不好意思啊哥们儿,认错人了。”
“没事儿,这里暗,你到前边亮堂点儿的地方去等吧。”
黄毛手里拎着两大袋厨馀垃圾,走到岑柏言身前,扔进了巨大的绿色垃圾桶里。
岑柏言闲着无聊,一擡下巴:“你这儿不搞垃圾分类啊?”
黄毛扭过头:“我们交钱了,有人帮我们分。”
两个人这才看清了彼此的样貌,均是一愣。
岑柏言缓缓皱起眉头:“怎麽是你?”
这个黄毛他印象很深刻,当天宣兆来看他的球赛,他们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宣兆让岑柏言别再管他。当晚岑柏言他们在酒吧开庆功宴,宣兆发着烧又喝了酒,在厕所里碰见了这个黄毛,黄毛当时还说了些不干不净的话,醉鬼宣兆把黄毛认成了岑柏言,脸颊通红地问“是柏言吗”,把岑柏言气了个半死。
这黄毛怎麽是这里的服务生?看着还很任劳任怨忠厚老实的样子?
“。。。。。。操!”黄毛低骂一声,“我不知道啊,你别问我,我就是个打工的。”
他撂下这麽一句,转身就进了酒吧。
岑柏言握着车把手的十指微微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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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宣兆睡着了之後,岑柏言从床上起来,轻手轻脚地去到了楼道,点燃了一根烟。
明灭的一点火光夹在手指间,映出了岑柏言轮廓分明的下颌,神情晦暗不明。
原本应聘陈威英语家教的人叫杜文成,和宣兆同一个专业丶同一个导师,就在今晚,岑柏言和他通过了电话。
“宣兆师兄说他有个社会实践,需要补家教时长,让我把活儿给他。我一开始还挺不情愿,一小时三百块呢,这价钱整个海港都不好找。”
“那你为什麽把活儿给他了。”
“师兄给我补偿了啊,我找家教就是想攒钱带我女朋友去欧洲游,宣兆师兄直接给我们定了往返机票,酒店也给我们报销,那我还有什麽好说的。”
“你师兄他。。。。。。他家境怎麽样?”
“不知道,师兄不怎麽和我们来往,挺有距离感的。但我觉着不差吧,有次实验室提报资料,我看到他家庭住址写的花园小区,那可是全海港最贵的地儿。”
。。。。。。
烟草的味道太呛了,呛得岑柏言喉咙阵阵发紧。
他倚着墙,抽完一根烟後想要点上第二根,指尖顿了顿,还是没有点燃火机。
算了,他不喜欢我抽烟。
岑柏言擡手抹了把脸,静静倚墙而立,等身上的烟味儿散的差不多了,这才轻手轻脚地进了屋。
宣兆侧躺着,薄被搭到了肩膀,侧脸白皙秀致,柔软的发梢搭着额头,脸上没有二两肉,耳垂却是肉嘟嘟的。
“怎麽傻乎乎的。”岑柏言低声说。
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岑柏言还是止不住地心动。
宣兆什麽也不用做,只要他在那里,岑柏言就会心软,真他妈的一塌糊涂。
你在瞒着我什麽呢?
静静凝视宣兆片刻後,岑柏言左心房的位置忽然传来一阵抽痛。
兆兆,你在瞒着我什麽?
他俯身亲吻宣兆的耳尖,宣兆哼唧了两声,很自然地搂住岑柏言的脖子:“不闹了,困的呀。。。。。。”
岑柏言的眼神一秒钟都不舍得从宣兆脸上挪开。
——你瞒着我什麽都不要紧,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可以,只要你是真的。
岑柏言想,我是真的什麽都没有了,除了你,唯独只有你。
“兆兆,”他亲了亲宣兆的手指,“下个月陪我回趟新阳好不好?我想带你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如果你暂时还不愿意让我参与到你的世界里,那也没有关系,我不着急,你先到我的世界里来。
——我可以把我的一切毫无保留地敞开向你。
“嗯。。。。。。”宣兆无知无觉地应了下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