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被扣押了,他们收了我的护照。”
湘兰升被扣在谢列梅捷沃机场等候室,人群呜呜泱泱,等了快三小时。
她站的离人远一些,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听不清:“海关不放人,说有人走私。”
时宴:“我打个电话,你先找个位置坐好。”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工作人员用俄语问道:“谁叫湘兰升?”
她被带出去,迎面是个穿军装的男人,看肩章有一颗星,他拿出执照跟海关交涉了两句,工作人员将护照还给她后,他带着她向登机口走。
“我的行李还在那架飞机上。”
宋京绽垂头看了她一眼,徐徐开口:“赶时间,现在马上得走,行李后面回国去取,你在手机程序里预约一下。”
登机后,一机舱军人,留着板寸冷着脸,气温比此时舱外的十一月还要冷。
他将她的座位安排在一名女兵身边,转身冲后面的位置走去。
莫斯科回到盛京八小时,她睡了一觉,醒来,窗外有大片灰白色,片刻之间,出现极光,打开手机,此时为莫斯科时间凌晨一点左右,位置在新西伯利亚上方。
她默默拍下来,身旁的人递给她了一本书,她道谢后收下。机舱里静悄悄的,只有谁睡着了后发出的呼噜声。
落地长兴机场,气温依旧低,出舱门冻的一激灵,她走在宋京绽身旁,远远的,等候室有人冲她挥手。
那是时宴,她哥。
“宋少将,给你添麻烦了,等改日有时间,一定请你喝酒。”
“兰升,快谢人。”时宴招呼道。
此刻机场等候室光线明亮,她才仔细看清这张脸,正俊朗目,气如松柏,她开口:“谢谢宋少将。”
男人浅浅勾了勾唇,向二人寒暄片语便做了分别。
“是不是瘦了?”时宴上下打量着湘兰升。
“没刻意减肥,自己掉的秤。”
有些肉你求着它是不会掉的,等冷着它,它受不了冷暴力就出走了。
二人并排着往外走,“圣音伙食不好?”
“一般。”
时宴对她笑了笑:“跟国内是没法儿比,谁叫你执意要去当交换生,搞不懂你。”
两年前的那晚,她从房里哭着跑出来说要走,谁也拦不住她,跟中邪了一样,第二日问她,她说艺术在召唤她看世界。
湘兰升将手挂着他的胳膊,像小时候一样,兄妹俩不是一个妈肚子里爬出来的,却比亲兄妹还亲。
“奶奶身体好不好?”她问。
时宴似嗤一声:“你还知道问奶奶,一走七百多天不见你回来看她一眼,小没良心的。”
她神情突然沉下来,连步子也没有刚才充盈,提到奶奶曾国培,她是一辈子感恩的,养育之恩大过天,她这辈子还不完。
时宴转头睨了眼个子到他肩头的女人,放慢了步子,他知道,她是最在意奶奶的。
十六年前那场惊动大半个地球的沉轮事件沸沸扬扬,报纸跟新闻登了小半年,她父母都在船上,后来尸骨无存。
从洛城把她接到盛京那会儿,她还不到十岁,用的琵琶还是儿童尺寸,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挺拔劲姿,是在街上走着还要回眸再相看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