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庭越过人群,这会儿脸上没半点笑意,天生高人一等的傲气自然流露出来。
知夏和他视线对上,心头一震,连忙走到他的阵营。
他微然蹙了蹙眉,目光冷直地看着她身后的男人。
两个男人视线对上,眼神颇有些夹枪带棒。
知夏有注意到两人眼神交战,她轻一拉哥哥的衣角,把矛盾转移:“哥,人家找上门来了。”
周怀庭侧眸睇过去,本想斥责一句,让她磨磨蹭蹭不回车里,和别的男人闲扯什么。
又怕说他凶,等会儿又哭了。
他扯动了下唇角,语气硬生生变得软了两分:“要化了。”
知夏花了两秒的时间,听懂他指的是她手里的甜筒,低头一看,白色的雪糕真的快流到手上了。
她连忙举起来舔一口。
“……”
另一边听到声音的小孩发觉认错人,拉了拉他妈的袖子,理直气壮地指认另一人:“妈…妈妈,是…是这个叔叔。”
女人正被他这句话气得脑充血,听到孩子指认的是这个男人,更加来了气焰。
但稍一打量,这气度不凡的男人似乎不好惹。
一身着装价值不菲,尤其手腕上那块表,这个品牌的表价格昂贵得没有底线。扣在他韧劲有力的腕骨上,生生添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气势。
女人顶着压迫感,怒气冲冲道:“原来是你吓唬我儿子,你一个大男人吓唬小孩算什么本事!”
“吓唬?”周怀庭表现出一丝不解,“这么小就有会肇事逃逸,我不教育两句,等他开车撞人了再教育?”
“……”
在场人这么多,女人被说的面红耳热,强词夺理地嚷道:“他还是个孩子,撞个人能有多大事。”
周怀庭无意义地笑了下,抬手搭在妹妹的肩上,“怎么不是大事,我家姑娘金贵,怎么撞都是大事。”
知夏正咬着要融化的雪糕,眼睛睁大了些许,心跳有丝丝加快。
“正好,我带她去检查检查。”男人讲话利落:“你结个医药费。”
一提到钱,女人像只被车碾到的鸭子,尖着嗓子嚷嚷道:“什么…什么被撞了下要医药费,你们合伙的骗子吧,欺负我儿子还想碰瓷!”
到这里周怀庭着实没了耐心,懒得和她扯,揽着知夏便走,背身抬了下手。
随即不知从哪个方向冒出了三个保安,其中一个拦住了女人,另外两个驱散人群。
现场顿时有些混乱。
林砚藏在人群里,默然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听见保安低声劝说女人:“碰什么瓷,你知道那是谁吗,人家稀罕碰你的瓷。”
“谁?”
“周氏集团的大公子,他外公以前可是咱们市的市长。”
……
知夏明白是自己惹得祸,要不是她嘴馋被林砚缠上,压根不会有这一出。
她一路上战战兢兢地等哥哥发作,结果甜筒都啃光了,还没说她一句。
知夏反倒更加心神不宁,歪头看他一眼,又扭头回去,欲言又止。
忽然耳边一声,“有事儿说。”
知夏这才温温吞吞地说:“哥,你不骂我吗?”
走到车门边,周怀庭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大片冷气涌出来,冲撞上外面的热气。他站在冷热之间,一条胳膊搭在车门上。
眼落了落,她唇边沾染上了霜状质地的雪糕,樱色唇上淡淡的一圈白,模样又有些呆,瞧着是挺可爱。
他盯着她,嘴角极轻一笑:“我敢么?”
“……”知夏确定他这笑不是冷笑。
她反而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