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自若地和母亲离开,她听不见后面的议论声,却猜得到她们会讨论什么。
“她那女儿的病孩子都生不了,你说哪家人会要她。”
事先已有心理准备,来参加这样的宴席难免会成为谈资。
知夏神色如常。拖曳着一席绿色长裙,衬得皮肤雪白。
犹如床河上青苔包裹的鹅卵石,细腻光滑,纯净无暇。
她坦荡地接收四周打量的目光,直到遇到陈宓,脸上露出几丝不自然。
一片热闹之中,孟芳蕾唤了一声:“宓宓。”
陈宓闻声转头,唇角弯起更大的弧度,连忙走过来打招呼。
“孟阿姨,知夏。”
知夏装作若无其事,规规矩矩地说:“陈老师好。”
陈宓含笑:“不用这么客气,跟着陈述叫我姐就行。”
知夏只是笑了笑。
宴会以香槟色主色调,四周由鲜花添色,天然的花香融于奢侈名贵的香水味。每样食物样式精致,摆在铺桌的绸缎上。每个角度都折射出设计者的巧思,整体奢华却不俗气。
“宴会办的可真不错,听你妈妈说是你主办的?”孟芳蕾环伺一周,客观地评价。
陈宓谦虚一笑:“我不过出出主意,主要事儿还是陈述办的。”
回答得体,既承认能力,也为弟弟撑起面子。
孟芳蕾笑盈盈地说:“那是你们搭配的好。”
话题结束,恰到好处的间隙片刻。
陈宓握着酒杯,视线稍转一圈,“叔叔没来吗?”
“他事多不管他。”孟芳蕾瞧着陈宓,笑容有些玩味,“怀庭他还没回国,所以也没来。”
被人猜中了心思,陈宓罕见地表现出一丝娇羞。
知夏很熟悉,别人提到哥哥她也会出现这副神情。
不一样的是陈宓敢于主动提及,“我前几天碰到过他。”
预料到她接下来的回答,知夏紧张地蜷起了手指。
孟芳蕾饶有兴趣地问:“在哪呢?”
“在一个画展上。”
听到这个答案孟芳蕾有所诧异,竟不知儿子还有闲情逸致去看画展。
像是下意识的揣测,她转头看了看知夏,“你哥去看画展?”
知夏面色微微一僵,日常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我不知道”
陈宓接话:“是啊,他一个人去的。”
“那是稀奇了。”孟芳蕾随即把重点放到这件事本身,慈爱地问道:“那你们聊得怎么样了?”
“面对面聊得还行,就是”陈宓有些难以启齿,停顿了两秒,她压低声线道:“他不肯加我微信。”
紧接着,她添上一个后缀,“对吧,知夏。”
闻言,知夏身心一抖,视线递过去。
不确定自己表情是否有僵掉,但肯定表现出一点不礼貌的眼神。
心里有怨言,这是故意把她扯进来。
孟芳蕾今天的好奇心一个又一个冒头:“跟知夏有什么关系?”
知夏心一横,索性先下手为强。
她抢先一步无辜道:“我问哥哥可不可以把微信给陈老师,哥哥说要打断我的腿。”
“”
不知道是不是信了儿子真能干出这事,孟芳蕾笑容僵硬了一瞬。
气氛有尴尬的倾向,陈太太正巧走过来挽救了局面。
知夏如临大敌后,松了一大口气。
经过一场胆颤惊心的交锋,仿佛耗费了极大的精力。
找到时机,她便寻着甜品区域去吃些东西填补。
此时此刻,有人拍下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身材妖娆有致,黑色的头发挽起,几根碎发恰到好处的垂落。着一席绿色长裙,肤如凝脂,像一株摇曳生姿的风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