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就让你欣赏一下。”
“我怕我没那个福气,”邱贻可看向车载屏幕:9:25,马龙的手术还有五分钟开始。邱贻可拍拍陈玘的肩,说:
“我走啦。”
“嗯,”听见邱贻可下车打开后备箱,他大声提醒:“听说裡面是几隻恶犬,你当心。”
后备箱裡全是“捕狗工具”,邱贻可循视一圈,最后挑瞭把x177冲锋枪,说:
“放心。”
92
许昕正逆著人流走。
这可能是这一周来他最引人注目的时刻,但即使如此也不会有人来找他搭话,因为警报在响,也因为他的身份是“医学院实习生”,是一粒漂浮在空气裡的尘埃,漫无目的,四处打转。
他脚跟一转避开匆匆撤离的人群,走进僻静的走廊,左手第二间就是肿瘤科主任的办公室,它能接触到的最高级别的医师。
办公室的门没锁,白大褂搭在椅背上,许昕顺利从裡面搜出一张通行证——往顶楼的。早听说杨政委的祖父身体不太好,以他的级别足够在顶楼接受治疗,在医院的一周时间内,足够他打听到瞭。
桌面上放著一副黑框眼镜,许昕熟练地卸掉镜片,给自己戴上,抬头看见街对面的印著“专业捕狗”的两厢车正被交警贴罚单,他该抓紧时间瞭。
估计陈玘已经到登记处瞭,一楼大厅闹哄哄一片,三楼倒是很安静,四楼更是如此。许昕沿著安全通道直抵顶楼,畅行无阻到所谓的顶楼四层,敏捷地从暖气片后摸出一把柯尔特2000,拿在手裡得玲珑轻巧,许昕一侧身将它放进口袋。
四层的走廊似乎格外漫长,尽头与尽头之间是黑黢黢的摄像头,许昕走得很稳,背上却沁出瞭一层薄汗。
左手办公室裡的电话响瞭。
许昕的步子顿瞭一下,四楼是各科化验室所在的楼层,今天本不该有人,不知道哪个冒失鬼打瞭过来,应该很快就会挂断的。果不其然,许昕刚走过两步,铃声就自己断瞭。
他正侧方的化验室内的电话接次响起。
许昕下意识看瞭一眼摄像头,应该是隻能捕捉画面而不能保留声音那一种,他继续往前走,被他硬生生踩断的铃声又在下一间内接连响起。
许昕转头看去,墙上的金属牌镀著黑字:神经科样本室
他当机立断地开门、走进、关门、接起电话。不等对面出声,他能听见十米外电梯门徐徐开啓,一队人走过去的脚步声整齐。
“例行检查。”电话那端的声音似乎被处理过,沙哑还混著杂音,“不用担心。”
向导没有哨兵那麽敏锐的五感,倘若许昕刚才径直走过隻会和他们迎面相遇,到那时他将隻有两个选择:说服对方,或者那把柯尔特2000
无论哪一个,非但没有必要,于分秒必争的当下都令人焦灼。
座机屏幕上显示著9:28,他真的该抓紧时间瞭,所以许昕隻说:
“谢谢提醒。”
门外的脚步声已经消失瞭,不等对方回答,许昕已经放下听筒走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