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执明根本没有躲这杯茶水,瞬间就被泼了满脸。
他拿帕子擦擦后,继续说:“现在没有外人,能劳烦娘子帮我上药吗?”
秦慧因泼他的时候还是留了手,只泼了半杯,茶叶都留在杯中。
只有已经早就放凉的茶水,泼到了他的脸上。
如今水珠滑落,浸湿胸前一小片衣襟。
一滴茶水珠还挂在唇珠上,颇有美人刚出浴的劲儿头。
他眸色落寞,轻声诉说:“伤口真的很痛。”
秦慧因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并没有想出来。
她只是冷声说:“你追马车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说法。”
她把药箱翻出来扔到他面前,有点不耐烦地说:“你自己换,我出去了,你换完药就赶紧滚回去。”
景执明依旧在擦脸上的茶水,对此似乎没提出什么异议。
许久后,说了声:“可以。”
她颇为意外地打量他两眼,心想这可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
原本是打算回来休息一会儿,但既然景执明占了地方,她哪还有心情休息。
好不容易出趟门,至少要把这几天耽误的事情都给处理好。
哪怕景执明言行不一,答应下来又要反悔,至少能让她先将一些事情处理好。
她朝着书房走去,正撞上从书房出来的爹爹。
秦承平此刻黑着张脸,瞧见她的时候,都没有调整好自己的态度,没好气地骂起景执明:“那小子究竟去了哪里?”
“我就一会儿没看住,竟然让他给跑了。”
爹爹拽着她骂了一下午景执明,直到用晚膳的时候才消停。
用膳的时候,景执明没有出现,她便以为他已经回去,直接在餐桌上提起之前要与娘亲聊的事情:“今年不安分,又是雪灾又是洪灾,娘,你提前囤些粮食草药,省得到时候还要被别人敲诈。”
“洪灾?”
其实还没有发生。
但秦慧因却说:“是啊,你也知道我在城西搭了粥铺,时不时有活不下去的人去领一碗粥,我便是从他们口中得知的消息。”
“这样啊。”程静竹目光灼灼看着她,“娘知道了。”
秦承平没想到女儿回家后,直接说了个这么大的事情。
但是又觉得介入不进去二人之间的那种氛围,他略显急躁地询问:“这么大的事情,不若直接跟皇上说,交由上面处理就好,我们家又能在其中做什么?”
秦慧因夹起一筷子菜,不慌不忙地说:“爹,你要是想告诉皇上也可以,只是记得让你仇家去说。”
娘有些急躁,扯着他的耳朵,压低声音对他说:“雪灾酿下的苦果,你忘了?”
这哪能忘,首当其冲遭罪的人不就还在他们家里,都成了他们的女婿?
秦承平只是不爱动脑子,不是真的傻,提起不久前刚发生的旧事,瞬间犹如梦中人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