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录玳环看衆人一圈,问道:“若无异议,就让太医用药。”
“嫔妾儿子没有异议。”
“黄太医,请用药吧。”玉录玳说道。
“是,微臣等这就去开了方子。”
用了药,康熙的脉象终于平稳了下来,衆人便以为没事了,留了值守的太医,便纷纷离开。
这回留下守夜的是大阿哥与三阿哥。
胤禛扶着玉录玳走在回营帐的路上。
“五阿哥他们有没有在皇上出事的地方查出些什麽?”玉录玳问道。
胤禛摇头:“没有什麽发现。”
“皇阿玛当日骑的御马,儿子亲自查了,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那些侍卫呢?”
“也都没有问题。”
“儿子又找十三深谈了几次,他说,皇阿玛坠马之前,身子仿佛摇晃了几下。”
玉录玳皱眉:“身体摇晃?”
“十三的意思是,皇上是因身体不适而坠马的?”
胤禛点头,只他也不能理解:“皇阿玛精于骑射,便是身子不舒服,也不可能就坠了马。”
“是啊,以皇上的身手,很容易将马控制住,安然下马的。”玉录玳下意识接了一句,然後停下了脚步,“胤禛,你说有没有可能,皇上之前身子就已经出了问题,但因为他底子好,没有察觉?”
胤禛失笑:“若这样的话,每日请平安脉的太医们不可能没有发现的。”
玉录玳点头,笑着说道:“如今皇上的脉象已经平稳了,想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这话是安慰胤禛的。
玉录玳真实的想法是:康熙身体出问题是有迹可循的。
异常的天气,肆虐的蚊虫,紧凑的行程,还有那块天降奇石,让康熙心情亢奋不已。
可这些,刚刚在中营大帐的时候玉录玳都没有说。
为何要说呢?
如今时局稳定,蒙古因为羊毛牛乳贸易时局纷乱,再不能如十多年前一般互为倚仗,快速点兵压境。
她与胤禛身边都有暗兵保护,哈图已经在步军统领衙门的权力之争中脱颖而出,又走到了康熙的面前受到重用。
今次随驾的大臣中有几个都是当年那些钮祜禄氏的年轻一辈,她与胤禛绝对不会像十多年前那样无所依靠,只能靠她勉力筹谋。
她说了康熙可能得了疟疾已经很有良心了好麽?
只太医有自己的判断,她这个外行人自然不好指点内行人干活了。
康熙,就受些苦吧。
至于那夜康熙将醒未醒时说的话,玉录玳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她虽然在清朝生活了十多年,但本质上仍旧是现代人,现代人有句话叫做:钱在哪儿,爱就在哪儿。
康熙是清朝的皇帝,是站在这个封建王朝权力巅峰的人物,他若真的爱重一个人,那就给权力给地位,让这个人与他站在一起看这世间繁华。
这才是真正的爱重!
可康熙是怎麽做的?
为了一个不知道真假的传国玉玺下落就将她禁足了十年!
说什麽一下令就後悔了,那就撤销旨意啊!
说门口的侍卫都撤了,她想什麽时候出来就什麽时候出来!
搞笑了,她如果真的出来了,将来遇上点不合他心意的事情,那便是她忤逆了好麽!
若说从前康熙不能给她最高的位份和权力彰显宠爱与看重是受太皇太後掣肘,可太皇太後都去了多少年了?
太皇太後去了後,他还立刻就封佟静琬为懿贵妃将她宠上天了呢!
玉录玳听康熙说那些话的时候心里就是一阵阵冷笑,谁信了康熙的深情论,谁就是傻子!
想到这里,玉录玳忽然停下了脚步。
“额娘,您怎麽了?”胤禛关切问道。
“没什麽。”玉录玳重新迈步,她想,她可能知道佟静琬为何处处争表现,要排挤她了。
很可能,那晚康熙说的那些话被她给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