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微微颔首,“有可能。”
这样的猜测令衆人头皮发麻,西装男还算镇静,下意识指出疑点,“既然你早就发现瞭,为什麽刚开始的时候不说”
“每一次好像都是你最先发现它们。”
谢澜顿觉无趣,蹙眉道,“我也是刚看见的,到瞭这种时候还有什麽互相欺骗的必要吗”
他见时间已接近饭点,便再次提醒,“我劝你们最好快点离开这裡,管傢发现那盏碎裂的灯后,难保不会栽赃到我们头上。还有,吃晚饭的时间就要到瞭。”
容越溪离开瞭太长时间,此时仍不见踪影,谢澜有些担心,语气难免带瞭几分烦躁。
七人迅速离开,五分钟后,克拉伦斯带著人打开会客室的门,唇角恶劣的笑容在看到屋内被绑成麻花的男仆时消失殆尽,怒气冲冲地踹瞭他一脚,“废物”
这样的杰作自然出自谢澜之手,柿子挑软的捏,同样的套路他也会。
饭厅裡,听完管傢彙报的奥德裡面色难看至极,狠狠瞪瞭谢澜一眼,盯著他旁边的空位咧开嘴巴,“克拉伦斯,某位过来帮忙的好心人似乎不愿遵守我的规矩”
他定下的规矩与其说约束玩傢,倒更像是为瞭阻止他们发现真相。
谢澜心想你这破规矩不让违反也违反好几回瞭,也不差这一回瞭。
他正打算帮容越溪找借口开脱,身后忽然传来一点熟悉的脚步声。
容越溪不紧不慢的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下一秒古堡内传来沉闷的钟声,时间卡的刚刚好。,:,
人鬼殊途(5)
下午谢澜特意提醒过,晚餐时不要喝那杯散发著奇异香气的酒。
可当他们坐在餐桌前,所有人都如同失忆一般,不由自主地把手朝著酒杯伸去,脸上写满瞭虔诚,唯有谢澜二人不受影响。
似乎隻要第一天接受瞭那杯酒,便永远失去瞭讨价还价的馀地。
乔飞宇砸瞭咂嘴,仿佛正在回味口中残留著的甘醇味道,直到放下酒杯的那刻才猛然回神,眼裡写满瞭惊恐,其他人也是如此。
离上首位置最近的两人俨然成为奥德裡的重点关照对象,两隻眼眶中极度萎缩的眼珠直勾勾凝视著谢澜,声音怨毒饱含杀意,“为什麽不喝”
克拉伦斯弯起唇角,苍老的面容在灯光下格外阴森可怖,“仁慈的老爷给瞭你遮风避雨的房子和丰盛的饭食,而你辜负他瞭的好意”
辜负主人傢好意的人是要被赶出去的。
下午他们出去时,古堡外就遍佈著浓鬱黏稠的黑雾,比刚来那天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不小心沾上,想也知道后果不会太愉快。
谢澜表面维持著恰到好处的礼节,实际却暗中防备,“尊敬的奥德裡公爵,我非常想品尝您精心准备的美酒,但很遗憾,我患有心髒病,您如此善良,一定不愿意让我为瞭一口酒而见上帝吧。”
他说完掩唇低低地咳瞭两声,脸色苍白,叫人一时间难以判断这句话是真是假。
碍于人设,奥德裡不甘不愿地转动眼珠,看向容越溪,语气不善,“你呢,该不会也有心髒病吧”
容越溪比谢澜还要平静,顶著两道想要杀人的视线,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食物,微笑道,“自然不是,我酒精过敏。”
奥德裡“”
晚饭后,几人再次来到林传云的房间。正如他的队友所说,房间内干净的过分,傢具也没有挪动的痕迹。
坐在轮椅上的青年不知不觉竟成为衆人心目中的主心骨,乔飞宇看向他时眼裡带著自己也未察觉的希冀,
“谢先生,有什麽新的发现吗
“隻是有瞭初步的想法,还不能确定”,谢澜简单描述瞭一番上午在琴房内的遭遇,皱眉陷入沉思,“她几次出现,都刚好在任务有重大进展的时候,这是不是恰好说明我们找到的是关键证据。”
当然凌晨在走廊上的那次碰面除外。
乔飞宇面露苦笑,“我倒宁愿没有拿到这些”
正对著大床的窗户外传来细微响动,容越溪利落地翻进来径直走向谢澜,任由四面八方投来打量的目光。
谢澜下意识将人从头到脚扫瞭一遍,“找到瞭吗”
容越溪瞥瞭其他人一眼,见他没有回房间的意思,才开口道,“嗯,窗户外面的墙壁上有抓痕和焦黑的印迹,她的确来过,人也应该是通过窗户拖走的。”
文夏摇头,“昨天才刚来,除瞭睡觉时间我们几乎都呆在一起,传云性格谨慎,不可能这麽晚瞭还独自活动。”
西装男眉头紧皱,“难道刚刚推出的杀人规律是错的”
气氛低迷,谢澜再度开口打破僵局,“再找找吧,没找到不代表这间房裡不存在。”
西装男显然猜到瞭什麽,指尖一直在裤缝上磨蹭,看上去有些焦虑,“如果没有呢”
容越溪被问烦瞭,他本身就不是什麽好脾气的人,似笑非笑的道,“那就说明是随机杀人,看谁运气不好咯。”
死亡游戏裡,谁也不敢拿命去堵虚无缥缈的运气,因为他的话,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在房间内展开地毯式搜索。
他们几乎翻遍瞭每一个角落,连床下跟毛毯都没放过,最后隻剩下墙上挂著的那幅有些特别的风景画。
寻常的画框都是木质的,而这幅却是由一种黄白色的细条框起来的。
带著黑色花纹的相框入手粗糙,谢澜很快分辨出制作它们的材料,“是报纸。”
纸张又薄又脆,小心翼翼地展开后,一份地方报导跨越时空呈现在衆人面前。贵族小姐和贫穷钢琴教师私奔在那个年代算大新闻,更何况是在克丽丝顿有婚约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