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月不答应,“人人都要劳动。”
女明星嘀咕,“不想劳动怎么办。”
沈新月铺垫了半天,终于进入正题,“反正你不能白吃白喝。”
外婆看她一眼,沈硕叹了口气,柳飘飘恍然大悟,“你要收我钱呐?”
沈新月讹了两百块钱,乖乖洗碗去了。她攒的钱一分没花,放在房间抽屉小时候用的塑料文具盒里。
电子货币时代,钱在手机里只是一串串冷冰冰的数字,真钱捏着,是有形状,有味道,有温度的。
她抓起钱来,细数一遍,又凑到鼻尖闻闻,满脸陶醉,“真香,真香——”
江有盈开挖机翻了荷塘,雇来的老人们自带有防护的橡胶服,先把水面淤泥和杂草清理干净,挖出的藕根从水下取出,剪掉枯萎的,烂掉的,按品质分类后回填,这样今年的荷花才能长得好,莲子也能结得多。
秀坪有山有水,种荷的人家不少,江有盈忙完自家荷塘就开着挖机走了,去帮别家翻。
塘小的,家里人年纪大的,她不收钱,塘大的,象征性收点,至于承包给外地人的,明码标价,人工和机器费用都得算进去。
沈新月在荷塘里帮着翻藕,没跟她一起去,忙到快中午,累得不行,橡胶服里分不清是水还是汗,黏糊糊很难受,早上吃的馄饨也消化完了。沈新月上岸,回家看外婆做了什么好吃的。
从村口大树旁经过,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三人扎堆牌桌,玩得热火朝天。
沈新月扯袖擦了把额头的汗,叉腰在旁边站了五分钟,没有一个人发现她。
“算了。”草帽扇扇凉风,沈新月回头找小安要两杯冰咖啡,歪在吧台给江有盈打电话。
那边还在忙,响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沈新月问她怎么样,“要不要回家吃饭。”
“不休息了,一口气弄完,下午还得去一趟镇上。”江有盈说。
沈新月说知道了,身上没带钱,咖啡先记账,去村口小饭馆炒菜。
“辣子鸡,宫保板筋,再随便来个清炒的蔬菜。”
她大手那么一挥,“记江老板账上。”
提着打包好的饭菜,沈新月直接去荷塘,家里那三个不管了。
担心被发现,她还特意绕路,拐了好大一个弯,顺着绕村的小河走了几百米,过石桥。
几场大雨下过,河水涨了些,河畔垂柳抽出嫩芽,坎坡边好大一片迎春花,开得焦焦灿灿,不知谁家鸭群,沿河戏水,悠然自在。
驻足小石桥,赏景片刻,再启程脚下轻快不少,心情飞扬,感觉生活充满希望。
远远,水塘边看见个黄色的大家伙,沈新月加快脚步,近前冲着机器大力挥手,“老婆!老婆!”
没人应,她跑到挖机旁边,踮脚伸长脖子一看,欸?怎么是个男的。
“乱喊什么,谁是你老婆。”曹光新坐在驾驶位。
“你……”沈新月挠头,“我老婆呢。”
她左右看看,老婆正盘腿坐在不远处一个瓜棚底下,捡了个缺牙豁口的大蒲扇,正懒洋洋有一搭没一搭扇着。
“咋没干活呢,跑人家瓜棚里躲起来了。”沈新月提着饭盒过去,路上还挺小心的,怕踩了人家瓜苗。
“还挺贴心。”江有盈接了打包盒,顺手放旁边小桌,“外婆她们呢。”
不提还好,一说这个沈新月满肚子气。
“都让外婆带坏了,村口大树底下,都搞成规模了,回头又打起来。”
江有盈笑笑,怀里摸出包湿巾,扯她到身边坐下,“瞧瞧你满头满脸的汗,今天累坏了。”
沈新月闭着眼睛任她擦脸,“不辛苦的。”
小脸晒得红扑扑,小嘴也水润润,江师傅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快速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奖励。”
沈新月睁开眼,捂着嘴“哼哼”笑,“你好像很喜欢我哦——”
明知故问。
“嗯呢。”心情很好,江师傅难得配合。
在家挺大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一到外面就怂了。沈新月手臂捂脸,感觉自己又红又烫,含糊着:“那我刚才叫老婆你有听见吗?”
听见了。
“啥时候?”江有盈眨眨眼睛。
沈新月手指一下挖机方向,“就刚才呀。”
“没听到,你再喊一遍。”她歪过身子,理理腮边的碎头发,耳朵凑过去。
沈新月靠近,气声:“老——婆——”
呼吸热热的,嘴唇软软的,像小时候玩打火机里面的点火器,她被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