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老太君哪怕心中再偏爱这个孙儿,此刻也不得不要依照家法从事。
她沉着脸,一句话没有多说,杵着龙头杖只身进了院子。
秦夫人急忙殷勤奔上前去搀扶,被佘老太君嫌恶的一把推开。
“老身自己能走!”
秦夫人委委屈屈的看了眼温希泊,温希泊盯着温庭郁欲言又止,急忙也转身跟了进去。
温庭郁情知今日之事,恐难轻易罢休,只得默默除掉身上的锦袍,从容跟着进了主屋。
下人房中。
子路才擦了金疮药正要睡下,突然听见小院子里好几个小丫鬟围着叽叽喳喳。
“你们听说了吗?刚刚老太君,国公爷,夫人都过来了,说是大公子在外头犯了什么事,正在主院里兴师问罪呢!”
“你可别乱说,咱们家大公子多稳重的人,他哪里会犯什么错呢?”
“你年纪小,之前许多事情都不知道呢,大公子昏迷之前可跟现在很不一样,听说这次的事情牵扯到宫里面,还跟七年前招惹到的一个女子有关呢!”
“啊!那你快跟我说说呀!”
接下来的话声音过于压低,子路就听不清楚了。
他趴在床上,人急得团团转。
好不容易才想办法把六儿敷衍出去,这又是什么人去通的风声,在沧浪苑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扯着嗓子朝外头喊道:“来人呐!外头有没有人呀!快点放我出去,这府里有人要陷害大公子啦!”
主屋。
四周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温庭郁直挺挺站堂屋中间,上首并排坐着的是佘老太君和温希泊。
秦夫人则侧身站在温希泊身后,看着有些颓然的温庭郁,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得意。
温希泊怒喝一声:“还不给我跪下!”
温庭郁看了看佘老太君。
老太君虽没说反对的话,但却示意她身后的宋嬷嬷亲自拿了只软垫,放在温庭郁脚边。
温庭郁掀袍,端端正正跪了上去,背脊挺直,一副有问必答的模样。
温希泊先发话:“我问你答,若有半句虚言,我便即刻将你打死,再入宫向皇上请罪。”
温庭郁坦然淡笑道:“不知父亲又从哪里听来什么闲言碎语,要将我不教而诛?”
温希泊拍桌:“你昨日是不是偷偷拿了你祖母的牌子,进宫面见太后?”
温庭郁:“是。
太后十分和善,期间还问起祖母的身体,我都一一应答了,太后很高兴,还说改日得了空,要传祖母进宫叙话。”
温希泊:“你还敢避重就轻!你从宫里出来之后,太后就生病了,说是急火攻心。
宫里的贵妃娘娘这会还在占星阁给太后祈福,你却还能跟个没事人似的在外头逍遥度日。
你眼里可还有君父人伦?我看你当真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佘老太君一杵龙头杖:“你问话就问话,何必如此急言令色!郁儿方才说你不教而诛,我看就很不冤枉。”
温希泊当即便要狡辩,被身后的秦夫人使劲拉拽衣袖,这才强忍了下来。
“那你究竟为何事,要突然进宫面见太后?为何你出宫之后,太后就病了?你是可对太后胡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