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会意,扬声吩咐外头的人:“把人给我带上来!”
温庭郁仍是直挺挺的跪着,眼角都没有往身后一瞥。
他倒要看看,秦夫人这次出了什么新招数。
正堂的门被吱呀一声,从外头开了道小缝。
一个青涩的小丫鬟从门缝间侧身入内,挨着门槛跪下便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
“奴婢给老太君,国公爷,夫人,大公子请安了。”
秦夫人扬声:“你跪上前一些,好好回话。”
小丫鬟便听话膝行上前,在离温庭郁还有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头依旧埋得极低。
秦夫人:“你把你看到的,现在便一五一十的向老太君和国公爷禀报吧!”
温庭郁侧过脸去扫了一眼,这小丫鬟十分面生,他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便问:“你是何人?”
秦夫人冷笑:“郁儿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连你自己院子里的下人都不记得了?这是给你洗衣服的小四。”
温庭郁上下打量小四,小四头埋得更低了,肩膀似乎都在发抖。
小四抬头看了眼秦夫人,哆哆嗦嗦的道:
“奴婢,奴婢今早给大公子洗衣裳的时候,发现大公子换下来的中衣不是府中制的,便交给了我们浣衣房的冯嬷嬷……”
秦夫人抬眼往外头看了看,一个中年仆妇便躬身快步进来。
十分利落的奔到小四身旁跪下,磕头道:“老奴仔仔细细的看过了,的确不是府中制的,便交给了前院的刘管家。”
秦夫人转头对佘老太君道:“儿媳仔仔细细的盘问了刘管家,让他去街上比对料子,最终发现这料子出自云汐坊,是沈家名下的产业。”
佘老太君轻轻握紧拳头,看向温庭郁。
温庭郁始终半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秦夫人颇为得意的接着道:“昨日儿有人亲眼在街上看见,郁儿从宫里回来之后,第一个便是去沈府。
同那个沈夫人还在大门口拉拉扯扯好半天,后来两人就一起进了府,回来之后,他连身上的中衣都换过了。
儿媳终究不是郁儿的亲娘,此事不敢擅自做主,还请婆婆亲自处置吧!”
温希泊一听,气得一拍桌案。
“竟然还有此事!连我都不知道,你还敢在大白天的跟那个贱妇私会!
前阵子那个陈相公才在咱们家门口大闹一场,我还当你不会做这等没有羞耻的事,
没想到,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冤枉你!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他说话就要起身去打人,佘老太君连唤了两声,才勉强把他喝住。
坐下后又忍不住去拿桌上的茶盏扔他,被秦夫人假模假样的劝住了。
“老爷消消气,不是还有婆母还在呢,咱们就别太过插手了。”
佘老太君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一双浊眼哀伤的盯着温庭郁看了又看。
“郁儿,你自己同你父亲解释吧,这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温庭郁抬眼,正面对上祖母的视线。
跪着朝老太君拱手俯身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