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一片凄冷萧瑟之中,只有镇南王府动了。
据说,镇南王府派亲兵到侯府门前,要求亲见秦夫人一面,确定秦夫人的安全,而大理寺少卿宋远洲据理力争,不允任何人见秦夫人。
一番纠缠之后,宋远洲拔出尚方宝剑,威慑镇南王府亲兵,亲兵因此而退。
也是这一退,让二皇子党群体振奋。
镇南王府退缩了!
就算是再强大的人,也不可能与皇权对抗,除非镇南王想谋反!
大理寺少卿因办案,将矛头对准了忠义侯府与镇南王府,而二皇子党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不管被拉下马的是秦禅月还是镇南王,对于二皇子来说,都是稳赚不赔啊!
当日,二皇子与他的幕僚齐聚一堂,一场大宴之后,彼此都醉了。
他们伏案大笑,每个人都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眼下,局势正是一片大好,该是二皇子收拾收拾,登场了!
卖官鬻爵案事发的第五天,二皇子上朝,向永昌帝上请,重罚忠义侯府。
二皇子其余党派立刻跟上,一个个来将忠义侯府多年的罪证一条一条的列出来,力求将忠义侯府锤死,并且开始拉镇南王府下水。
[忠义侯府屹立不倒多年,靠的是什么?除了一个无忧郡主以外,背后定然还有镇南王的势力啊!]
[再一看那名单,每一个被抓的人都是镇南王手底下的兵将,这么多人都是镇南王的人,怎么会跟镇南王没关系呢?]
[保不齐这卖官鬻爵的案子,背后就是镇南王一手促成的啊!]
朝野之间的风向越来越偏,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而太子党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做壁上观,太子与镇南王几乎是深度绑定,镇南王没了,太子也一定没,所以太子党迅速下场,也跟着据理力争。
[眼下的证据根本没有牵扯到镇南王,镇南王久居边疆,怎么可能将手伸到长安的朝堂里呢?]
[镇南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他守卫边疆多年,若是被冤枉,岂不是要寒天下将领的心?]
这两拨人吵来吵去,撕来撕去,都没个进展,最后一双双眼都盯到了大理寺少卿宋远洲的身上。
[宋大人。]
他们看着他,无声地在说话。
[找点关键的证据出来啊。]
找点关键的证据出来啊!
找点、关键的、证据、出!来!啊!
——
宋远洲已经连着两日两夜没睡了,身为所有旋涡的中心,他觉得自己像是背着两座山,每时每刻,都被压的喘不过气儿来。
而与他同样睡不着的,还有一个柳烟黛。
忠义侯府人下狱,柳烟黛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整个王府的人都瞒着她啊!若不是到了瞒不住的地步,她都不会知道的!
她在王府之中急的直转圈,却又没有任何能力来做任何事,心焦的像是锅里面烤着的一块肉,都烧出糊巴味儿来了!一刻都坐不住,她只能安排下面的一些人去跑出去打听打听事情。
但是,她在这王府里,就已经是一个没任何用处的吉祥物了,她手底下的人又能有用到哪儿去呢?一个个儿的都是冒不出头来的奴婢丫鬟,就算是出去打听了,顶多也就打听到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至于王府里其他人,谁都不会与柳烟黛说实情的。
她的叔父现在还昏迷着,她每次去见都被钱副将挡回来,钱副将与她说的话也就是那几句套话。
“夫人会没事儿的。”
“吉人自有天相。”
“世子夫人要保重肚子里的孩子啊。”
这些话都让柳烟黛听腻歪了!她宁愿被关起来的是她自己!
可是她越急,钱副将反而越不急,甚至还反过来劝慰她:“世子夫人不必挂怀,若是心胸郁结,就出去转转,散散心,上头的事儿,自然有上头的人来顶着。”
柳烟黛听的都想打人。
她散个屁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