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宫盛胤反驳的很快:“四哥不会杀你。”
叶妜深垂眸一笑:“五殿下何时与四殿下这般要好了?都做起担保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宫盛胤被他的笑晃花了眼,耐心的解释道:“四哥为人谨慎,从来不会做这等不必要的事。”
“又是这种说辞。”叶妜深脱口而出,想要吐槽的念头一发不可收拾,他想把宫盛胤赶出去,然后扳着柳轻盈的肩膀强迫他听自己的牢骚。
但那跟宫盛胤有什么区别,叶妜深直了直脊背,端起假笑:“不知道五殿下还记不记得更多那日的事,我也没有问过,您是因为何时惹恼了四殿下?”
“你不会想知道。”宫盛胤笑了一下:“蛰容,实不相瞒,因为你的出现将事情闹大,四哥确实吃了个哑巴亏,你还是不要纠结了。”
叶妜深不肯轻易放过:“若我执意纠结呢?”
“那你会发现,需要杀你灭口的人可能是我。”宫盛胤的语气很轻松,以至于带着诡异的幽默。
柳轻盈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已经完全目瞪口呆,顾不上吃醋的那点小事。
见气愤僵硬,宫盛胤又笑起来:“我逗你的。”
“我知道。”叶妜深收敛了虚假的笑意,直白的说:“你鬼使神差把四殿下推进水里了,你想杀他。”
宫盛胤完全变了脸色,他手指下意识蜷了一下,柳轻盈也惊讶的呛咳起来。
叶妜深伸长手臂帮柳轻盈拍背,目光与宫盛胤对视:“你没有逗我,对么?”
“对。”宫盛胤又笑起来,但笑意不达眼底。
叶妜深深舒了一口气:“那五殿下现在可以跟我说说,那日除此之外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宫盛胤认真的想了想,缓慢开口:“我不记得了还有什么特别的事。”
叶妜深知道这是实话,因为宫盛胤现在应该竭尽所能说出更多,以排除叶妜深心里对他要杀自己的猜想。
“蛰容…”宫盛胤忍不住捉住了叶妜深的手,就当着柳轻盈的面。他语气很恳切:“我有想过你会不会看到了什么,但我从没担心过你会说出去。若非如此,你也不会多此一举救我了,对吧?”
叶妜深捋了一下他的逻辑,然后点头:“你说得对。”
“所以我没有杀你的理由。”宫盛胤紧紧攥着他的手:“就算你真的要把我推宫栩胤进水的事说出去,我也不会杀你。”
叶妜深用力抽了一下自己的手,没抽动,他下意识看向了柳轻盈,柳轻盈的目光空洞的垂在他们两人紧握的手上。
“你明白我的心意吗?”宫盛胤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抱歉,我不想明白。”叶妜深站起身,他又挣扎了一下未果,“五殿下,妜深在您府上受伤之事才过去不久,妜深希望我们彼此还是不要再卷入是非。”
宫盛胤松开手:“蛰容,如果我想起来那日的事,可以去见你么?”
“五殿下贵人事忙,不如还是传信。”叶妜深非常后悔今天登了柳家的门。
柳轻盈也腾的站起来,看起来是蓄了半天的勇气,脸色涨红的说:“妜公子,您是要回去了吗?”
叶妜深有些意外,但还是顺着他说:“是,我伤没好,是偷偷溜出来的,不能久留。”
“那小人送妜公子出去吧。”柳轻盈不顾宫盛胤的眼色朝门口做了请的手势。
“柳轻盈,你是什么身份敢做我的主?”宫盛胤又把叶妜深的手攥的更紧,没办法叶妜深只能用另一只手捂住腹部,装作伤口被扯痛了:“五殿下,请五殿下手下留情。”
宫盛胤才松了手,没有再阻止叶妜深离开,亲自将叶妜深送到了离门口不远的位置,他此次出宫没有声张,不然他倒是想把叶妜深送回家。
叶妜深与柳轻盈告别,雪冬驾车往家走,被他唤住:“去祁王府。”
雪冬哀嚎起来,他一点都不想去祁王府,每次去了祁王府多半人就不见了,只让他架着空马车回叶家。
门房很热情的将叶妜深请进去,还有小厮把雪冬请进去玩花牌,不巧宫循雾现在不在府中。
叶妜深轻车熟路的往里面走,也没有人要拦他的意思,还问他用不用撵抬着,叶妜深说不用。
沙鸥也不在府中,大概是进宫去了,叶妜深记得他们还不太熟的时候,有在宫里见到过,宫循雾应该有相当长一部分时间待在宫里。
因为他在府中养伤,宫循雾有很长时间没有进过宫,叶妜深有一点担忧,也不知道皇上怎么看他,大概会觉得他是蛊惑祁王的小妖精。
叶妜深唇抿的很紧,有些气愤的推开了书房的门,都怪宫循雾让一切都变的麻烦起来。
他在宫循雾处理事务的书案上不见外的翻来翻去,门口有几个侍从装作路过,甚至有人路过了三次,都没人敢开口说什么。
书案翻完了叶妜深开始翻桌底,他爬到桌子底下往上看,他记得原书中有描写宫盛胤书房里的桌子,底下有个不算明显的暗格,一般用来放书信。
他伸手在桌底戳了几下,果然发现了一个小开关,他暴-力打开开关,几张信纸掉了下来。
他快速浏览了一边所有的信,然后把有“太子”的那张又仔细看了一遍。
大部分内容写的比较隐晦,叶妜深看懂的部分便是太子有个收集情报的酒楼叫“浴光轩”。
叶妜深看的太专注,以至于等他注意到脚步声时,一回头发现一双腿已经停在了书案跟前,靴子都要踩到他衣摆了。
“还不出来么?”宫循雾问。
叶妜深想把手里的信纸放回桌底,但机关已经被他弄坏了,他只好拿着信从桌底爬出来。
宫循雾垂眸看着他,并没有说什么。
“你的桌子…”叶妜深斟酌了一下说辞:“你桌底的机关并不牢靠,如果不是我,也会被别人轻易破开。”
宫循雾屈膝蹲跪在他面前,很有压迫感的拉进距离,几乎鼻尖都要贴到鼻尖。
“别人进不来书房。”宫循雾冷哼一声:“机关是防你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