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骤然急停,毫无准备的洛琼屁股一滑,整个人便完全不受控制地倒向谢九洲那里。
可她连谢九洲衣袖都没碰到,额头就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死死抵住。
见那木头疙瘩一脸的冷情冷性,洛琼就满眼冒火。
“接我一下会死吗?小气鬼!”
洛琼嘟着嘴,挪回原处。
无端被骂的安王殿下低头看了看轮椅的棱角,心中无奈叹息。
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丫头,若不是他抵住她,只怕她今日便要撞个结实了。
谢九洲当然不会对洛琼解释这些,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顾自怄气的某人,随即对外面问道:
“怎么回事?”
花溪:“王爷,是东宫的马车。”
谢九洲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抹厌烦:“绕开走。”
花溪:“是。”
马车缓缓动了,可还没走两步,车夫便又“吁”的一声勒停了马。
车外,一个音调很高的声音突兀地传了进来。
“九弟这是何意?见着本宫为何要绕道走啊?”
不用猜,洛琼都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只是一个男人能把声音做到如此讨厌的地步,倒也算是开辟新赛道了。
洛琼撇撇嘴:“这声音,还太子呢?太监还差不多!”
洛琼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被自家马车内外听到。
素来不苟言笑的花溪大人险些当众就破了功。至于车夫,早就顾不得礼节垂首偷笑去了。
而我们安王殿下,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比起这位姑奶奶的其他事迹,骂太子是太监还真就算不了什么。
这边的热闹太子那里显然是不知道的,谢禹泽依旧摆着东宫的架子,等待谢九洲前来问安。
存在感都刷到脸上了,谢九洲只能命人把车门打开。
车门打开的瞬间,洛琼总算看到了那太监,哦,不对,是太子的脸。
虽说是一个爹生的,可相比起来,就好像老皇帝藏了私一样。
谢九洲五官精致明朗,一张脸宛如精雕细琢的珍品。可对面那位,最多只能算是边角废料的堆砌。
“见过皇兄。”
“珍品”微微颔首,“废料”却主动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瞧瞧本宫这记性,怎么就忘了九弟是个残废了呢?”
谢禹泽嘴角噙着笑,眼中满是恶意与嘲讽:
“九弟啊,你可不能怪皇兄啊。毕竟我们小九当年可是大燕战神。
出生时还天降异象!老国师怎么说来着?
哦,对了,他说你帝星命格,必能一统九州。
本宫记得,九弟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吧。
只可惜啊,天妒英才,九弟一统九州倒是不假,只是这帝星命格可就无从说起了。
当初本宫就说那老东西满口胡言,怎么样,那老家伙最后到底还是遭了天谴吧。
一代国师,算天算地算人皇,独独没算到自己会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九弟啊,你说可不可笑?”
谢禹泽提到老国师时,洛琼明显能感觉到谢九洲在发抖。先前的那么多侮辱,谢九洲都仿佛毫无感觉。
可当谢禹泽提到老国师时,洛琼却清晰地看到了男人眼底的杀意。
“还请太子慎言!”马车外,花溪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
敢当场下太子颜面的,估计也就只有花家有这样的底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