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怕什麽,人又没领证,就摆了几桌酒。”杜母又回到小板凳上,坐下说,“沈洋这孩子算是咱们瞧着长大的吧,不喝酒不打人。又是粮食局的,多好的单位,前一阵还分了房子,嫁守去就能单过,不受婆婆的事,是不是?”
“再说了,咱们老四是什麽性子您是知道的,能吃苦,可就坏在太能吃苦了。这万一嫁个表里不一的,这以後可就受罪了。”
杜奶奶听着。
杜母指了指隔壁,“这嫁得近不说别的,咱们家有事,这老四以後还能回来帮忙,您说是不是?”
回家帮忙?
杜奶奶一听还真有点动心。
家里干活的人,最得她心的就是老四了,要是嫁到隔壁,她饿了渴了,喊一声,老四就能过来。
这衣服脏了,老四眼里有活,肯定马上就给洗了。
杜奶奶还真有些心动了。
“妈,你劝劝爸,”杜母小声说,“老四伤了脑袋,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可万一呢。这沈洋是个重感情的,从他对他对前妻就能看出来。以後他跟老四处出感情了,老四有个头疼脑热的,沈洋不会不管。”
只要把杜奶奶给拿下,杜爷爷那边就不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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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于月莺躲在窗户底下,耳朵贴着墙,听得仔细。
碗她洗完了,再加水再冲洗一遍。
水在外头,她就出来了。
可没想到还没迈出门口就听到姨妈在说隔壁家的事。
有个条件不错的,有单位,有房子,有彩礼,样样都好,可惜,唯一不好的就是这婚事不是给她准备的。
于月莺眼睛沉了沉,机会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自己抢来的。
她先看看姨妈给她介绍个什麽人,要是太差,那她只好对不起老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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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修厂。
沈洋骑着自行车把杜爷爷送到了机修厂。
杜爷爷本来说打算等老三回来,让老三带他过来的,可老三说是一大早就出门了,也不知道去了哪。
左等右等不回来。
杜爷爷被闺女气着了,出门转悠,正好在街口看到沈洋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沈洋中午有空,杜爷爷就没客气,让沈洋送他到机修厂了。
正好,趁着两人独处的空档,杜爷爷也想考察一下沈洋。
到了机修厂门口,杜爷爷下了自行车,沈洋推着自行车跟在後面。
杜爷爷掏出派出所的介绍信:“同志,我是杜思家里人,我找杜思苦。”这老爷子办事利索,什麽都准备好了。
又来一个。
早上来的是哥哥,这个是……长辈?
“您是杜思苦什麽人啊?”保卫科的同志问。
“我是她爷爷。”
乖乖,爷爷都来了,这小杜家里到底发生了多大的事啊。
何卫科的人拿了介绍信,把人领进了保卫科的休息室,沈洋是跟杜爷爷一块回来,也领了进来。
“是这样的,小杜出差去了,还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回来。要不这样,您留个口信或写个便条,等她回来我们帮您交给她。”
杜爷爷喝着保卫科端上来的茶水,慢慢的琢磨着事。
老四真在这机修厂工作。
从这保卫科的态度能看出来,他们跟老四认识。
看来老四在机修厂人缘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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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思苦三人坐上了纺织厂拉货的车,纺织厂的人特别热情,非要送他们回来。
早上他们修的那几台机器,到了下午一直运行良好,纺织厂的人这才放心让他们走。而且,说好了,下次纺织厂机器再有问题,还得他们三个过来修。
技术过硬。
“同志,你们坐好,马上就到郊区了,石子路可不好走。”
三人抓稳了。
货车一路颠簸。
终于看到机修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