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总决赛如约而至。
职业现场热火朝天,大批的观众按流程入座,灯牌横幅堆了满座,赛前播放着震撼的摇滚乐,比之预选赛的赛场要更紧张。
解说依然是圈内的三位大佬,正在试麦,整理服装,观众陆陆续续入场,工作人员在观众席走来走去,检查人员情况。
kro的成员已经到了,连同他们的主教练,都在后台跟sk碰了面。
kro不愧是打过外服,见过更多大场面的人,他们脸上是一种风轻云淡,完全没有任何的慌乱,跟sk打招呼的时候,每个人都笑意盈盈又备感疏冷,就连一向不可一世的久霜,在这支战队面前都显得恭敬谦和有礼,一口一个哥地称呼对方,一改毒舌本性。
教练员之间也是相识的,互相说着笑,竞争关系在此刻并不强,不是因为两队之间和谐,而是因为kro根本就没把sk放在眼里。
的确,新杀出的黑马sk怎么能跟常年征战欧服的kro相比呢?冠军热门和三连冠战队压根不是一个量级,在国内kro没有对手,sk今年被寄予厚望不过是势如破竹地杀进总决赛,以及战队本身运营的问题,在真正的实力面前,sk并不敢嚣张。
云祈看着面前的对手,对方的辅助也是圈内赫赫有名的人物,拥有多个传奇故事,云祈不擅长套近乎,所以没打算跟对方生硬地搭话,但是没想到对方会纡尊降贵地开口:“你的泥人玩得不错,待会加油哦。”
云祈礼貌回应:“谢谢。”
后台碰了一面后,就各自回休息室备战去了,云祈离开前盯着kro的人看了好几眼,但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没来。
回到休息室,薛延感慨道:“我就握个手,士气都没了,kro有点吓人啊。”
“嗯,笑面虎的意思。”沉夏深有同感,他们一边换上队服,一边回味着那短暂打招呼中带来的另类感受。
“待会我好好配合你,咱们真别被剃光头,”久霜说:“别人先不说,就那个流萤,e神带出来的,看着都有点怵。”
“别说了,”沉夏深吸一口气,“我够紧张了。”
云祈正在扣衣服,薛延悄咪咪晃到了他的身后,问道:“kro的辅助跟你说话了?”
云祈回头看了他一眼:“嗯,我也很意外。”
“还挺和善的呢,”薛延说:“其他人都没跟我们讲话,最多也就是笑笑了,他跟你说什么?”
“也没什么,叫我好好表现。”
“给对手加油啊,表面功夫。”
云祈没应声,郎献走了过来,薛延自觉地后退,云祈发现他来了,装作没看见,直到郎献打破尴尬:“失落吗?偶像没来。”
云祈低头安静地整理衣服。
郎献亦步亦趋地跟着,莫名地说着:“我说了,eidis不会低头看你,现实点好吗?你现在仍然可以给我另一个答案,弹丸就是进来了,我也能让你下赛季继续上场。”
“不用了,”云祈整理完毕,转过身,抬眼望着郎献,对他的好心冷面回应,“队长这份好心给别人吧,应该有很多人需要您的照顾,您要是想发光就对着黑暗的地方,那才能收获到您想要的回应。”
郎献瞪他。
“我先走了。”云祈先一步离开休息室,没再理会郎献的情绪。
到了幕后,他看到同在等候的kro成员,只待一声指令就可以登场,云祈听着前方传来的哄闹声,主持人和解说都已经就位,云祈仿若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
所有人都在紧张。
“你胸牌呢?”沉夏发现了什么,提醒身侧的人。
云祈低头一看,果然,战队牌忘记戴了,他摸了下口袋,说道:“教练,我回去一趟。”
“要快。”教练说。
云祈点点头,迅速向休息室里去了。
他回到休息室,在桌子上找到胸牌,拎着就朝外面跑,途遇一间房门时,忽感到一阵异样,那不是别处传来的,是心脏的方位,好像忽然被什么击中了似的。
云祈扭过头,在房门缝隙中,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搭在扶手上,揉着一支没点燃的烟。
男人深陷进棕色的皮质沙发里,黑色短靴高高翘起,埋进短靴里的灰色长裤都尽显惬意,他叠着腿,手边的桌子上是一尘未染的烟灰缸,正身背对着房门,一个小男孩趴在那有力的腿上,正眼巴巴地望着房门的方向。
他们正在放声谈论着,屋子里传来爽朗的笑声,和前方正严肃紧张的赛场造成两种极大的反差,他们仿佛在笑前方让人提心吊胆的比赛现场,又好像是已掌控赛场输赢所以心平气和的资方。
忽然,男人侧过了脸。
云祈迅速躲开,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一瞬间他真希望自己原地消失,希望自己认错了人,可心跳不会说谎。
他来了。
那只抚摸过他身体无数次,在电竞赛场上创造过无数次奇迹的,只需要一眼就能激起云祈浑身颤栗的手,正在疯狂敲打云祈的心房。
激荡又震撼。
隐秘且嚣张。
云祈回到后台,失魂落魄地,kro已经被请上了场,解说在介绍这支战队的传奇事迹。
教练发现他回来以后,问道:“找到了吗?”
云祈抬起手,将胸牌扣在队服上,应了声:“嗯。”
“那就好,”教练轻轻拍了拍手,“准备。”
话音刚落,解说员的声音就在前方响了起来:“让我们欢迎你们最期待的sk!”
云祈跟在队伍后面,漫不经心地登了台,他又来到了这个竞争激烈的赛场,在舞台中间跟大家进行一系列的自我介绍,得到粉丝们的欢呼声后,众选手纷纷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