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雾再度有些恍惚。
害死他两个重要的人的魔鬼,已经被警方逮捕了。这消息让他感觉世界有些不真实。
十雾去旁听了审判。
他坐在高高的阶梯座椅上,居高临下审视着那个畏畏缩缩的男人,怎麽看怎麽违和。
就是这个毛手毛脚的家夥,有着蛇蝎般的心肠,逃窜四年,害了那麽多人吗?
“……这麽多年,真不容易能抓到。”
“既然他都逃了四年了,怎麽这回……我不是说别的,抓的这麽快感觉有点奇怪。”
“感觉就像没用之後被人推出来了一样,不会还有同夥吧。”
“听说他害死了两个很厉害的拆弹警察……”
“嘘,小点声,他们俩有个同僚因为这事性情大变,就在我们身後坐着那个……”
犯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所有证据齐全,似乎已经可以结案了。
但十雾有一种直觉,这个人表现出的笨拙姿态与设下一系列恶俗爆炸事件的能力不符。
内心燃起无名之火,却无从发泄。
……
十雾在审判庭外的转角见到了降谷零。
他吓了一跳,躲到墙後,以为自己看错了,不敢置信地揉眼睛,再看一眼,降谷零真的在那里没错。
幸好距离比较远,降谷零又在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人谈话,十雾没有被发现。
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十雾犹豫了一下,原地不动地听着。
风见裕也:“他们到这一步就可以了吗?”
降谷零:“没错,只能披露一半的真相,剩下的……还没有结束,只能由我方来努力。”
风见裕也:“您说,那个组织里有个炸弹疯子,很多爆破火药经他的手流入民间……”
降谷零身周气压很低:“不仅如此,他还为他人设计犯罪手法,制造了浅井别墅爆炸案和东京摩天轮爆炸案,酿成了两位优秀拆弹警察的悲剧。也就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
降谷零回忆起那个炸弹疯子,他带着夸张的牛仔帽,在衆人面前谈论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真相。
【“哎呀,选择题真是太不好做了,看看这些一脸悲伤的小警察们……搞不懂,是他自己愿意走上去的。还有那个家夥,气死我了,我要把他丢掉!明明我设计了那麽美的一场多点爆炸,为什麽他非要按顺序来?以为自己是什麽救世主吗?我知道了!干脆把他给小警察们吧!这叫什麽来着?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降谷零咬着後槽牙:“他的性情极其古怪,但他背靠组织,行踪诡谲,很难立刻抓住他……”
风见裕也沉默了下:“那人的代号是?”
降谷零语气极其冰冷:“曼哈顿。”
曼哈顿。
十雾一刀一刀将这个名字深深刻在心底,眼里再度燃起火焰,仇恨的火焰。
从此,他的生命有了唯一目标。
*
此後,又过了一年。
“叮铃——”
降谷零拂下帽子上的雪,抖落着大衣,踏进地下酒吧的门。
这里是组织的一处据点,无论是低级成员还是代号成员都能进来,甚至可能会有普通人误入。
“波本,怎麽今天有兴致来?”长卷发女子身着毛皮长裙,坐在卡座中,对面坐了个男子,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後仰着,用大大的帽子盖着脸。
降谷零意外地挑眉:“巧遇。这位有些眼熟?”
他看向坐在贝尔摩德对面的人,希望她介绍一二。
贝尔摩德:“曼哈顿,看看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