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敢刺杀太子,休想走!”蔺阳厉声道,换了一个架势直直刺向黑衣人的肋骨。
但不止他一人有剑,蔺阳的速度如同白驹过隙,但那人的轻功更胜一筹。黑衣人一个翻身,他又刺空了。霎时间,他已然拔剑出鞘,以雷霆万钧般的气势向蔺阳的头颅劈下,阵阵刀锋划过他的脖颈,蔺阳一时惊出一身冷汗。
魏籍追着来到了湖畔,侍卫在他的呵令下如箭而发,黑衣人见支援到了也着急起来,一个挥手,袖箭刺向蔺阳,踏着亭台一跃,点着湖面便走。
“不必追!”魏籍呵道,蔺阳这才收剑入鞘,他的手臂还在滴着血,但又是满脸不甘。
今晚的东宫热闹非凡。
太子冷笑一声,看着远去的黑衣人不见蹤迹,心中揣测他的来意。如此胆大包天,必定还会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殿下可有受伤?”蔺阳走上前关切道,见魏籍摆了摆手,久久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殿下为何不让属下追了?属下不是不能抓住他。”
魏籍扬眉道:“你当然能追到他。”
“那为何”
“本宫要的不是他,是让能他以身犯险,心甘情愿卖命之人,”魏籍冷冷道:“裕都从不缺心怀鬼胎之人,但如此胆大包天敢闯入东宫的本宫知道是谁。”
青梧也受了伤,他早在脱身后便脱去黑袍,改了行头,从住满平民百姓的小巷之间的暗道回到了刑部大牢。
他是跟着江潜的马车一路过来的,而江潜却从未察觉道些许的蹊跷。
“查到什麽了?”花房里头传来谢闻枝慵懒的声音,青梧却在听到后跪在了花房外的石阶上。那满是干涸血迹的石阶上,又滴上了几滴新鲜的赤红色。
“废物。”
江潜匆匆回到府邸,拉着言栀进了房间,未等二人坐下,风将门关紧了。却不想他这麽多年来算计过的人不胜枚举,今日却忘了螳螂捕蝉,谢闻枝尚在其后。
他从未出现过如此之大的纰漏。
“在东宫做梁上君子,目的为何?”言栀见江潜面色不对,拉着他坐在了床榻上。
江潜没有开口,似乎反複揣摩思忖。
“难不成,他的目的是来探我?”言栀轻声道,江潜纵然不说,自己也是明明白白。
“怎麽会,不要多想。”江潜沖他笑道,故作轻松的模样,只为了言栀能够宽心。
外头的小厮来报,“大人,外头都传道今夜东宫遇刺,而刺客尚未抓到。”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进来,再去烧些热水,等会我要沐浴更衣。”江潜道。
“什麽时候了,还想着沐浴更衣。”言栀说道,小厮退下,江潜也没有再次开口。
言栀有些担心,拨开他额前淩乱的发丝,声音难得的柔软了些,“你怎麽了?那刺客是因为我突然乍到便随你进了东宫,这才跟来的,又不是因为你,难受什麽?还是说你担心魏籍会受伤?”
而江潜却眨了眨眼,凑近言栀问:“我担心他作甚?”
言栀沉吟片刻,心里寻思了一阵,想着不能就此坐以待毙,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江潜。
他拍了拍言栀的脑袋,摇了摇头,道:“想见他?谢闻枝远不止你想的那般简单,他的暗卫都能够追上东宫的房顶,那他的主子更别提有多疯了。”
谢闻枝就是一个疯子,这个疯子的再生父亲陆惟明死了,他便发了疯,手中捏着近百条无辜的性命,正巧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一个新面孔,他自然疑心重重。江潜如履薄冰,纵使与谢闻枝有着同窗之情,却也不得不小心行事,更不能搭上自己的挚爱。
可他俩一向是心意相通,不必他说,言栀也能猜到大半,他极其熟练地环抱住江潜的脖颈,“让我去见他。”
而江潜并不为所动。
无奈之下,言栀只好放软了声线,在他耳畔呢喃道:“江尽月”
尽月便是江潜的字,这是月神取的,以示他对江潜的信任,只是言栀却极少这麽唤他。
江潜扶在言栀腰上的手微微停滞了,他像是在回味,又像是在犹豫,良久,他苦笑道:“你已经多少年没有这麽叫过我了?七年,还是八年,又或是更多日子而你再一次这麽叫我,却是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为了达到你的什麽目的?”
他的话让言栀感到愧疚,言栀此举,四分为江潜六分为自己,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抱着他更紧了,祈求又或是讨好一般蹭上了他的脖颈处。
叹息声传进言栀的耳朵,他便知他要妥协,不禁心中一喜。
“好吧,什麽时候。”
“不着急,挑个合适的时间便好。”言栀说道,江潜气恼,却又奈何不了言栀,只好在他背上拍了两下,雷声大雨点小。
言栀笑道:“江大人消气便好。”
“有事江尽月,无事江大人,你倒是势利得很。”江潜骂道。
“你这就是冤枉我了,我岂不是为你着想?”言栀擡头与江潜对视,“我们现在可是在裕都!”
“裕都如何?在裕都你就不和我好了?”江潜挑眉道,笑看着他。
言栀笑道:“表哥?哪有这麽亲昵地叫表哥的?况且你还是丞相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还能直呼其名?”
江潜道:“现在有别人吗?我从不惧人言,你怕吗?”
“我怕!”言栀一仰头,笑着躲过了江潜的手,正好外头传来小厮的声音。
“大人,水烧好了。”
“谁这麽不知趣?”言栀蹙了蹙眉,又压在江潜的身上不让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