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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沈宴宁那一刻还在为他的好运感慨万千,下一秒,就看见孟见清云淡风轻地坐了下来。

她想,她当时的错愕一定不比白人小哥少。

她张了张嘴,脱口而出:“你怎麽在这?”

孟见清笑,晃了晃手里的机票,“巧了,我的目的地也是日内瓦。”

人永远无法解释事实以外的东西,譬如分开很久的人为什麽会在短时间内频繁相遇,除非有一方刻意为之,否则世界上没有那麽多凑巧,上帝并不会掷骰子。

不管是有几分偶然几分刻意,沈宴宁都打定主意不再多言一句。她实在不想和这个人扯上任何关系了。

但天意好像特别喜欢捉弄人。

航程进行到一半时,遇到严重气流,飞机摇晃了几秒,没等乘务员播报,机身突然快速往下坠落,随之而来的是乘客们的尖叫声。毫无预兆的气流让整个机舱陷入恐慌,餐车上的东西撒落一地,一片狼藉,甚至有一瞬间连洒出来的水都是静止的画面。

沈宴宁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突如其然的失重让她心跳加速,眼前一晃,仿佛即将穿越时空。机舱内的灯光在气流的影响下忽明忽暗,在极限失重的状态下,她不得不咬紧牙关,极力抑制自己肢体的颤抖,心却在飞机不断坠落中往下沉。

那个瞬间,她都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準备。

忽然在一阵慌乱中,一只稳健的手握住了她。危急关头,没有人会在意陈年旧月里的恩怨情仇,沈宴宁像抓了一根救命稻草,牢牢攥紧他的手。

很反常的,孟见清没有说一句安抚的话,而她却在这反常中渐渐安下心。

整个颠簸过程持续了近十分钟,等到飞机再一次平稳运行,机长播报一切安全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脸上还带着恐惧和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大家彼此凝视着,眼中闪烁着泪光。

氛围渲染下,沈宴宁也忍不住喜极而泣,她开始明白只有真正体会过死亡,才会对生命更加敬畏。

她的目光和孟见清交彙,后知后觉发现紧握的双手不知道什麽时候改成了十指交握。

她手上的素戒已不见蹤影,孟见清揉搓着细长的手指,装作不经意问:“戒指呢?”

沈宴宁的嘴唇发白,闻言,扯了扯嘴角,“分了。”

孟见清一言不发地往后靠,从手上摘下个物什戴到她腕子上,经历过刚刚那一场惊心动魄,她的手凉得如同一块冰。

他捏着她的手心,淡淡地说:“分了也好。”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在没有孟见清的这些时间里,沈宴宁的生活中几乎不曾有过这样动蕩的时刻。

一切都很难说得清,飞机下落的那一剎那,她心里竟然萌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这算不算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看着手腕上那串熟悉的,还带着他体温的佛珠,五味杂陈地想,她差点和孟见清生死相随。

孟见清扣着她的手,嗓音低沉,“我虽然不迷信,但这玩意儿有总比没有好。”

他不愿意承认,他其实很后怕。

木质串珠在黑夜里带一丝潮气。沈宴宁盯着它许久,觉得分量格外沉,不由问出声:“你一直戴着它吗?”

孟见清不知何时睡过去,阖着双眼,倚在一侧,虚虚睁开一条眼缝,用气声回:“嗯。”

沈宴宁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这算什麽意思呢?

当初说没结果的人是他,如今三番两次制造偶遇的人也是他,他们之间究竟是谁不放过谁?

在她看来,孟见清这种人的结局就应该和那部电影里梁家辉演的华裔阔少一样,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就算最后和情人告别也要抛出现实告诉对方,“离了我父亲,我什麽也不是”的残酷无情。

沈宴宁望着舷窗外幽蓝的夜色,不无迷茫地想,如今孟见清就坐在她身边,她却没了当年迷恋他的勇气。年少时的无所畏惧,在经过几年更叠后,竟然变得畏手畏脚。

午夜时分,飞机安全降落在日内瓦机场。

舱门轻啓,袭来一阵冷风,大家却不觉得冷,张开双臂用力呼吸这新鲜的空气。除了机组人员,没有人知晓他们曾经历过怎样一场心惊肉跳的生死搏斗。

日内瓦下起小雪,所有人踏着雪奔赴下一个天明。

沈宴宁从转盘上取下行李,下意识寻找孟见清的身影。

一直到走出出站口的旋转玻璃门,她才看到他。

孟见清正靠在一根廊柱上打电话,指尖一抹猩红,冷风一吹,抖落下些许烟灰。

沈宴宁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时候迷上了烟,印象里他似乎从不抽烟。

孟见清看到她,掐灭手中的烟扔进垃圾桶,缓步朝她走来。

这一幕让沈宴宁想起,有一年冬天——

那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人,下了飞机一路奔跑到他面前,问他想不想她。

那时她虽然天真,但至少那些喜悦娇嗔都是真。

不像现在,他问她一句:“要不要我送你?”

她却生疏地摆摆手,“不用了,我打车。”

孟见清默契地没再坚持,目送着她安全坐上车。

“阿宁——”

异国雪夜里,他一句中文尤为明显。

沈宴宁即将拉开车门的手一顿,转过头,茫然地看着他。

他站在原地未动,双手插在兜里,柔声问:“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2022年冬,沈宴宁再次和孟见清相遇。那一年,她25岁,命运又将他们两个牢牢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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