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君后撤半步踩碎青砖,轮回石在掌心烫得几乎握不住——红雾里分明裹着炎阳子的本命气息。
"锁魂移形术。"玄风长老的铜钱剑突然调转方向,九枚古钱叮叮当当撞在影月霜刃上,"丫头退后!"
影月腕间曼珠沙华已经绽到锁骨,冰魄钉却迟迟不肯出手。
严君抓住她颤的手,轮回金光刺破红雾的刹那,看清十三盏魂灯竟都连着林炎的衣角。
少年道袍下摆不知何时染了星砂,此刻正沿着缝线往心口爬。
"西南坤位交给我。"严君突然将轮回石按进影月掌心,少女被金光推着倒飞出去,霜刃在屋檐划出十丈冰痕。
他故意迎着傩面人踏出星罡步,靴底碾碎的青砖粉末里混着朱砂——三日前庆功宴上洒落的驱邪砂。
傩面人果然身形微滞。
就是这瞬息破绽,严君袖中突然飞出一串青铜铃铛。
铃舌上刻着的饕餮纹竟活过来似的,张口咬住漫天红雾。
"这是镇魂铃?"清云真人剑锋骤转,青龙虚影缠住想要偷袭的林炎,"不对!
铃铛在吞吃星砂!"
严君指尖掐诀快出残影,青铜铃铛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傩面人终于后退了,红雾凝成的蛛网却将炎阳子的玉佩绞成碎片。
林炎突然惨叫一声,那些爬到他心口的星砂竟开出曼珠沙华,与影月颈间的花纹遥相呼应。
"原来如此。"严君突然收势,任由三根骨刺穿透左肩。
鲜血溅在青铜铃铛上,饕餮纹顿时染成猩红,"你们要的不是命,是曼珠沙华盛开时的黄泉路。"
傩面人终于出沙哑笑声,抬手掀飞玄风长老的铜钱剑。
地面白骨祭坛突然翻转,露出底下沸腾的血池。
严君在腥风中眯起眼——血池里漂浮的正是三日前庆功宴用的琉璃盏,每片碎琉璃都映着不同修士的脸。
"小心幻象叠境!"影月的霜刃贴着严君耳际飞过,斩断一根缠向他脖颈的红线。
少女腕间冰晶已蔓延半张脸,却仍死死护住轮回石的金光,"西南三十步的槐树是阵眼!"
严君突然笑了。
他反手抓住穿透肩膀的骨刺,生生掰断半截掷向血池。
青铜铃铛的饕餮纹突然膨胀成实体,竟将血池当珍馐般鲸吞。
傩面人终于乱了阵脚,红雾蛛网疯狂卷向呆立的林炎。
就是现在!
严君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血珠悬浮成三垣二十八宿图。
玄风长老的白眉突然燃起金焰,铜钱剑化作流星没入地脉。
整条街道的地砖同时翻转,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噬魂阵残章——每道阵纹都系着根红线,另一端正缠在傩面人手腕。
"找到你了。"严君并指如剑刺向虚空,轮回石突然从他胸口透体而出。
金光如利刃剖开夜幕,照出西南角槐树下蜷缩的佝偻身影——那根本不是修士,而是团裹着人皮的星砂聚合体!
影月霜刃已至,却斩了个空。
佝偻身影突然炸成血雾,十三盏魂灯同时爆裂。
严君在气浪中抓住片残破符纸,朱砂绘制的傀儡符上还沾着炎阳子的气息。
"替身傀儡。"清云真人剑尖挑起符纸,青龙虚影突然出悲鸣。
符纸背面竟用麒麟血写着生辰八字,正是三日前庆功宴的时辰。
远处传来鸡鸣,第一缕晨光刺破阴云时,街道已恢复寻常模样。
若非满地冰晶与星砂,方才生死搏杀倒像场噩梦。
林炎瘫坐在槐树下,手里攥着半块染血的护身符;影月腕间曼珠沙华褪成淡粉色,正用霜刃削去自己脖颈上的星砂。
"西南三百里。"严君突然开口,轮回石映出他眼底流转的金芒,"炎阳子的本命火还没灭。"
玄风长老正在修补铜钱剑的手顿了顿,古钱边缘的裂痕里渗出星砂碎末。
清云真人突然甩出张传讯符,符纸却在燃烧时变成灰蝴蝶,扑棱棱落进林炎掌心。
"掌门师兄的传讯符"少年嗓音颤,灰烬在他掌心拼出个残缺的"危"字。
严君突然按住心口,轮回石毫无征兆地烫起来。
东边天际泛起诡异的紫红色,云层里隐约有金銮车的轮廓。
影月霜刃出嗡鸣,少女颈间冰晶竟映出万千修士御剑而来的幻象。
"恐怕要变天了。"清云真人捏碎灰蝴蝶,青龙剑出悠长龙吟。
晨风卷着星砂掠过屋檐,那些本该消散的红雾残渣,此刻正悄悄渗入地脉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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