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寂昌径直离开了,都没有去看那兄妹两人,彼此之间像是陌生人。
这一刻,隋青轻心里像少了一块,也是第一次,对他有所失望。
凉风劝退了阵阵热浪,街道上多了些乘凉的人,裴寂昌往身后望了一眼,看到李恒站着,正在唾沫横飞说着话,肯定是自已的坏话。
只是,这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看法,丝毫不在意。
。。。。。。
坪头村。
许松绳坐在山堆堆上,望着一株株葡萄树,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脸上的褶子紧紧挤在一块。
这半年多,支书一下老了很多,怕不好意思说是委派下来的干部,更像是村里的老农民。
“终于可以收成了。”
班存耐坐在支书身边,拿草帽扇风。
“采摘前十天左右,就不需要浇水了,提高糖分和耐储性,咱们这里气候干,倒不需要担心这些问题。一切就绪,就等寂昌那边的消息喽。”
支书探前身子,摘了两颗葡萄放在嘴里,顿时感到甜滋滋的。
他舍不得多摘啊,这可是农民的辛苦钱,靠着汗珠灌溉长起来的。
“寂昌的款啥时候能到位?”
班存耐又喜笑颜开地问。
这可是村里人最上心的事,当初家家户户承包土地,种植葡萄,就是因为有渠道,要提前收购,给了他们保障。
不然的话,谁敢不种粮,去种植葡萄。
“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许松绳重重道。
如今,李新民已经成立了货运公司,裴寂昌作为收购方,随时可以统一收购。
三千五百户的大村,按家庭为单位承包土地,差不多可分为七百户小集体,每家将近一千出头的收购价。
也就是忙乎了这半年,每家可以拿个一千块左右,这对于坪头的村民而言,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钱。
在县里上班的人,一个月的平均工资才三、四十块,半年连三百块都不到,这挣得比有工作的人都高出一大截,村民们心里都乐开了花。
当然了,造纸厂的职工挣得多,那是特殊。
“支书,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哎呦,这下村里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喽。”
班存耐脸都要笑烂了,这么多钱,想都不敢想啊,都不知道怎么能花完。
他伸手去抓葡萄时,支书用力拍打。
“你别吃了,把这些葡萄种起来,可要老命了,吃你嘴里是糟蹋。”
许松绳一边骂着,缓缓站起,往着山下走去。
“嘿嘿嘿,支书啊,记得跟寂昌要钱啊,先把钱发下来,村里人干得更起劲。”
班存耐喊了一嗓子,还是偷偷抓了几颗葡萄,塞到嘴里,甜的呀,像是蜜。
但是他也舍不得多吃,村里人吃了多少苦,都不敢细数。
“都找寂昌要钱。。。。。。他的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啊。。。。。。唉,寂昌,你可得扛住压力呀。。。。。。”
支书背着手,碎碎念。
当前坪头村的产值,完全足够匹配外资企业的收购量,如果这七十万的葡萄全部能收,那么裴寂昌的要价,最起码得在三百万往上,甚至更高。
如果投资成本、风险,与回报不能成正比,那才是社会真正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