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后半夜。
泽兰突然感受到一丝异样。
身旁的“亚雌”睡觉不太老实,没一会儿就靠到了泽兰身上,身边传来的体温超乎虫想象的高。
泽兰本就睡眠浅,这下直接睡意全无。
他轻轻探了卡洛斯的头,“亚雌”额头已经烫得可以煎鸡蛋了,就连身上也因为高温而出了一身汗,汗津津黏糊糊的。
卡洛斯发烧了。
雄虫身体根本经不起卡洛斯那麽糟蹋,又是泡冥河水,又是系统的精神攻击,刚才还洗了个冷水澡。卡洛斯一点都没在意就直接睡了,发烧几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卡洛斯。”泽兰轻轻唤了名字,没有回应。
泽兰不敢迟疑,他立刻翻身下床,打了些水为“亚雌”冷敷,他将袖子撕成布料,沾湿后敷在虫额头上,过了一会儿也不见降温。
此时,卡洛斯身上的衬衫已经皱巴巴黏在身上,因为高烧,“亚雌”在无意识中也扒拉着脖颈的衣领,看起来难受极了。
见状,泽兰便準备帮卡洛斯解开衣服,擦拭身体降降温,那样或许能让虫舒服点。
衬衫的扣子被一颗一颗的解开,直到靠近腰部的最后一一颗,衣服彻底的敞开。
隐约间,泽兰好像看见卡洛斯腰部有什麽东西动了动。
掉马(下)
泽兰拿着湿布的手一僵。
几滴水珠顺着他手心滑落,直接滴在“亚雌”的小腹上,紧接着又顺着腰腹的弧线滑向隐蔽之处。
眼前的“亚雌”有着标志性的触角,却又不像亚雌。
“亚雌”每天穿着制服出现的时候,看起来是有些清瘦的,但衣衫之下,卡洛斯的腰腹覆着一层匀称的肌肉,露出的小臂也劲瘦有力。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他整个虫就像一把被黑布掩盖着的绝世好弓。
在甜蜜之家的这段时间,卡洛斯没有一天疏于锻炼,天天跟个苦行僧一样早出晚归,这才让这副脆皮的战五渣身体没那麽容易嗝屁。
泽兰一手扶着“亚雌”的腰,另一手用湿布轻轻擦拭着“亚雌”的汗。
除了因急促呼吸而上下起伏的小腹,“亚雌”腰部似乎什麽动静都没有。
床边的火堆早已熄灭,只余零碎的火星还茍延残喘着。
静静的夜里,就连窗外的月色都被云挡住了,昏暗斑驳的光影洒在卡洛斯身上,连虫的脸色都看不太清,也只有“亚雌”吐露的气息是灼热分明的。
兴许是他眼花看错了。泽兰淡淡地想到。
在冥河被泥沙水拍了一路,为了成功脱陷,他必须睁着眼寻找出路。无数泥沙石子划过泽兰面部,双眼出血又自愈,循环往複。
雌虫向来都有超强的自愈能力,可是泽兰太虚弱了,身体修複力也大不如从前,视力回到巅峰状态还需要一段时间。
泽兰此时用他撕下的衣袖做毛巾,继续洛斯小腹的汗。
出于朋友间最基础的礼貌,他也不该再继续了。
可或许……他们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
一个管教虫和一个逃逸虫奴,简直是诡异到滑稽的组合。
他和卡洛斯,更像是浪迹天涯的狱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