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他越听心里越烦躁,恨不得抽那些深陷爱情无法自拔的人两大嘴巴子,把他们抽清醒才好。
“……现在好了,人进医院了,医生废了多大劲儿才把他的命救回来,你要是还有点儿良心,就滚去跟他说清楚!”
电话里的人语气越来越重,到最後,宋微意甚至觉得自己都听见了他手指摁在屏幕上的沉闷声音,像是要把手机屏幕摁碎的架势。
“你要是——”
话还没说完,电话又中断了。
宽阔的柏油路边,一棵常青树,一辆黑车,一个大大行李箱,宋微意直直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散落的发丝随着微风四处摆动。
他满脸愁容,盯手里的耳机陷入了沉思。
早知道就不好奇了。
宋微意始终不能理解为什麽会有人爱另一个人爱得死去活来。
他想,要是现在他这个男朋友做了什麽出格的事,就算自己再怎麽喜欢他,也一定会及时抽身并且毫不留念地让他滚。
宋微意没经历过失恋,他所有的假设都是最完美的结果,可很多时候,理想和现实是相悖的。
现在的他,还不能感同身受。
宋微意深呼吸一口气,一想到有个人还在酒吧里酗酒,手机也关机,他心里烦躁极了。
正当他皱着眉擡头想看看接机的人来没有时,忽而瞥见车边站着一个小麦肤色的帅气男人,侧着身子不时往这边转一下头,他好像在偷看自己
宋微意此刻正心烦意乱着,他毫不掩饰地回头盯着他,人高腿长,黑色风衣衬得他身材有型,男人擡手时随意露出的半截手腕,肌肉纹路清晰,很好看。
出机场的人都往着上边一条路打车离开,这条路边行人无几,能让他听到这麽长时间通话的,那个人一定离得不远。
他是这件事里的那个坏胚确实好看,但是……宋微意冷了冷眼色,心里已经认定了答案。
几分钟之前,钟渐清在车等人等得心烦,刚熄火准备下车,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里边传来暴躁的男声,钟渐清一时没听出说话的人是谁,但他心情不好,也不情愿接电话,所以他不紧不慢地戴上耳机,随意扫了一眼手机,点击设备名连接,然後又顺手将手机丢进兜里。
但出乎意料的是,声音并未从耳机内传出,就这样消失了。
他以为对方挂断了,挂断也正好,他现在正为迎接所谓的领导视察心烦,也没兴趣知道其他的事。
钟渐清缓缓吐出口气,然後开门下车等那个新领导,忽然馀光瞥见在他车屁股附近站着一个漂亮男人,不似女孩子那种柔美,长相英气,骨相完美,他侧身站着低头看手机,好几次喉结滚动,欲言又止,像极了被女朋友凶又着急又插不上话的样子。
钟渐清看了他好一会儿,
好白,好看,好骗,这是钟渐清见他第一次时给出的评价。
钟渐清察觉到自己失态,他回过神来,拿出手机打算给新领导打电话,低头却发现,已经通话三分五十四秒了。
怎麽还在通话中!他有些吃惊,手指一不小心触碰到屏幕,电话挂断了。
完了,他心下一震,心虚地瞥了眼那个光从侧面看着都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好的漂亮男人,然後不出所料,他被发现了。
宋微意微微转过身来,从下至上打量着他,青年男人率先开口说话了。
周围响起来一阵低沉略带有磁性的嗓音,温润着四周发干的环境。
“这位先生,真不好意思,手机不懂事乱连。”男人擡手指了指自己耳边,笑道。
宋微意将视线往上移,下一秒,视线交汇,他撞进了一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里。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男人看。
钟渐清也不恼,乖乖站在那儿任由他打量,此刻,他的嘴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先前他眼里那一丝的心虚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钟渐清有着浓密黝黑的头发,高挺的眉骨和山根,直鼻,完美的唇形,流畅的下颌线以及……上下滚动的明显的喉结。
宋微意将他送头到脚看完了,然後微微点了一下头,轻声问道:“手机不懂事?还是人不懂事?”
钟渐清微微皱了皱眉,他绞尽脑汁想自己是不是跟这个人有过节,但这似乎是他们俩第一次见面。
“先生您什麽意思?”钟渐清擡了擡眼皮深深地注视着他。
“这麽帅,可惜了是个广撒网的……渣男。”
“渣……男?”钟渐清愣了愣,怎麽又……什麽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