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茔里的老道士尸身早已腐朽。
坟外头,一个是被他狠心放弃的过去,一个是被他精心培养的未来。
陪伴他最青春和最老迈的两个极端年岁。
在坟包两侧,两人从清晨坐到日暮。
顾无双再没有提及任何事情。
她所追求的执念,在身下,在土里,在回忆里。
早已不知不觉随风而去。
“前辈。”
顾诚舔了舔干的嘴唇,站起来,朝顾无双行礼道:“不如去道观小坐一会儿?”
万般不自由,皆因无力起。
多思无益。
顾无双摇摇头。
“你先回吧!我想再待会儿。”
顾诚点头,尊重她的想法,转身离去。
“对了。”顾无双突然叫住他,“以后,叫我顾姨吧!我就是你的长辈,同你师父一样。”
顾诚沉默半晌,再度躬身一拜。
“是……顾姨。”
……
太平观。
“汪汪汪——”
“咯咯咯——”
鸡犬不宁。
安初然和澹台子墨真打起来了。
一个衣衫破烂,露出贴身内甲,一个披头散,气喘吁吁。
半空中,安初然银牙紧咬,“你是真抗揍!”
地面,澹台子墨忍痛高呼,“你有胆就下来”
道观旁边的空地,一片狼藉。
“哇哦。”
润宝咋咋呼呼地瞪大眼睛,用两只白乎乎的小胖手遮住,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但手指岔开老大,目不转睛盯着现场。
“你们……”
王玲花头一回见两个女人打架,还都是天才修行者。
一个貌若天仙,一个英姿飒爽。
一个念修,一个武夫。
两个极端。
安初然在空中反向放风筝,剑丸所化飞剑疾如闪电,切金断玉。澹台子墨十次里躲不过三两次,只能依仗内甲和肉身硬抗。
但安初然要防备澹台子墨扔出来跟炮弹一样的石头,并且时刻保持距离,以防被澹台子墨按住。
以她脆得跟纸糊一样的体魄,被抓住当场就是屠杀。
两个人消耗都很大。
澹台子墨不服气地喊道:“我若是四境,凌空暴打你!”
安初然切了一声,“年纪不小,口气也大,这么多年都没修炼到四境,多找找自己原因,看看自己有没有在努力修炼?”
澹台子墨比安初然要大两岁多。
她们几个以外,始作俑者倾城,坐在旁边板凳上,静静地当着美女子,默默地嗑着瓜子,悄悄地看着乐子。
道观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