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
“没事,放心吧,”萩原研二不忍看staff的如此绝望的表情,出言宽慰,“没事,对于小阵平来说,这种炸弹只需要三分钟就够了。”
——如果这个炸弹不像三年前那样突然抽风的话。
但这代表着绝对不幸的话没有从他的口中被说出来,萩原研二一点也不希望这种事情会真的发生。
staff现在觉得自己又可以抢救一下了:“……我信了,你们最好是真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扶着萩原研二的肩慢慢站稳了,将脊背挺直,脸上的表情恢复了镇定。他努力让自己尽量平静地和萩原研二对视,压抑住了声调之中轻微的颤抖:“那麽接下来,我该如何配合警方呢?”
还没等萩原研二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松田阵平恰好打来了电话。
萩原研二低头一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立刻点了接通。
“怎麽样?”他的语气十分肃然,“能解决吗?”
“是水银杆。”松田阵平咬着烟回答。
“果然是一样的……”萩原研二反而松了口气,“这样的炸弹你三分钟就能解决吧?”
松田阵平没回答,电话中传来少年压低的声音。
“勇敢的警察,我要赞美你的勇气,赞美你。”苺谷朝音一边念出电子显示屏上的字来,一边发出了一声十分不满的啧,“什麽意思?我这个偶像难道不勇敢吗?为什麽不夸我?”
“……现在说这些合适吗?”松田阵平欲言又止,“你是个勇敢的偶像可以了吧?”
萩原研二心说这是在干什麽?你们两位在炸弹面前调情?这合适吗?
苺谷朝音继续念了下去:“在炸弹爆炸前三秒钟,我会显示一个提示,告诉你另外一个更大的烟火的位置,祝你奋斗不懈。”
萩原研二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喂,这意思不就是……”
——要挟。
这是用整个东京市所有市民的生命安全来进行的要挟,而赌注就是松田阵平和苺谷朝音的命。
如果他们为了自身的安全而选择拆除炸弹,那麽就不会知道下一个炸弹的安放地点,不知道何时会爆炸的炸弹将会带走更多人的性命——这就像是电车难题,只是现在他手中的拉杆决定的是自己和苺谷朝音的命,以及东京市民的命。
萩原研二都不用思考就能猜到松田阵平的打算:“喂,松田,你该不会——”
“没错。”松田阵平一边咬着烟一边含混地回答,“也没有别的方法了,我也不想说太多煽情的话……总之,记得替我报仇。”
苺谷朝音在一边凉凉地补充了一句,“记得也替我报仇。”
这一唱一和的愣是生生地冲散了萩原研二心头的悲伤,他脸色一黑,“我这不受理这种买一送一的业务,要报仇你们自己报去。”
电话那一边的松田阵平却没再对这句话做出回应。他十分短促地笑了一下,将通话挂断了。
通话断掉,松田阵平这才低声说:“……抱歉。”
苺谷朝音反应了几秒,理解了这句道歉的含义。
他闷声笑了起来,打歌服上金色的流苏和领口的挂饰的长长的坠子一起晃动着,银色与金色交织在一起,折射出璀璨的微光来。
“有什麽好道歉的,你不也是一样吗?”苺谷朝音的语调里含着笑意,“明明知道是陷阱,但还是来了。”
——是的,这当然是个陷阱。
如果是以报复社会为目标,那麽根本不要一开始作为铺垫的倒计时和恐吓信,直接让炸弹在大家都猝不及防的时候爆炸就好了,那样才能造成更大的伤亡。
但川岛智久偏不,他用恐吓的手法试图细水长流地折磨目标的对象,更用这种谜题引诱目标一步一步地走进他设置好陷阱的舞台之中——他怎麽可能会放过目标呢?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最後爆炸的那一刻盛大而辉煌。
松田阵平对此心知肚明,他是警察,所以他没有犹豫便登上了摩天轮。
而苺谷朝音……就算明面上是偶像,也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明明实质上是个犯罪分子,作为能得到组织代号的人,手上不知道沾过多少鲜血,这样的人……竟然会为了那些可能没有在脑海之中留下任何印象丶甚至一面都没有见过的粉丝,而心甘情愿到愿意自我牺牲吗?
毕竟这不是拍摄节目丶也不是什麽电影桥段,如果出现意外,可是真的会死的。
在高达百米的摩天轮上,这无天无地之所几乎斩断了所有能够求生的退路。
在这种生命只剩下五分钟倒计时的时刻,苺谷朝音却没有去看松田阵平。
他擡起头,透过明净的舷窗,凝望着倒映海面湛蓝颜色的无尽晴空。黑色碎发轻轻滑落,那双瑰丽无比的眼瞳深处涌动着阳光被剪碎後组成的光河,璀璨的光在他的眼中流去又折回,熠熠生辉,凝聚成了降临的春景。
烟雾从唇齿之间慢慢地溢出来,松田阵平的表情被掩盖在淡薄的烟雾之中:“听说,坐着摩天轮搭乘到顶点的恋人会得到祝福,永远在一起……想不到人生第一次丶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坐摩天轮,对象是你。”
苺谷朝音回过神来,下意识开口。
“偶像禁止恋爱。”
“……谁问你了?”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私密马赛
评论区随机发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