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棉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做出了反应。她猛地抽出长剑,剑光如寒星般一闪而过,映照着她因紧张而略显苍白的脸庞。
汗珠沿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她紧握着剑柄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显得异常苍白,指节微微泛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臂横在了即将打开的门扉之上。莫仲青冷哼一声:“秦烬阳,若非将死之人,没资格进我老婆子的屋子。”
外面的人稍退两步:“莫前辈医术高超,救死扶伤,乃是江湖中人人称颂的大义之举。晚辈斗胆猜测,前辈定也不愿见到无辜之人因您而遭受无妄之灾吧。”
“你竟敢威胁我老婆子?”莫仲青的声音陡然间提高,咬牙切齿说道。
“晚辈岂敢。”秦烬阳不缓不急地说道,“只是,我听闻屋内几人气息平稳,不像是将死之人。若前辈随我们走一趟,亦耽误不了对病人的救治。”
一时间,屋外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过了许久,莫仲青才说道:
“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你得发誓,立即将所有人撤出此地。屋内的人是我老婆子的病人,江湖中人既尊我一声‘鬼手神医’,我便不能让人活着进来,横着出去。”
“那是自然,只要前辈愿意随我们走,我们即刻便会撤离。”
莫仲青深吸一口气,对着屋内大声说道:“里面的人听着,我已经备好了足够的药材,放在药房里,记得每日服用三副,切不可大意。”
门外嘲哳之声远去,脚步声逐渐消失,待脚步声远到已完全听不见,莫心悠才推开房门。
“苏木,你带着莫心悠立刻离开此地,寻个地方躲起来。”萧慕棉一边说着,手上一边打包着药材,“天山凶险万分,莫前辈万不可去。我会找机会将莫前辈救出。”
苏木急切说道:“小姐,不如由我去救莫前辈吧。”
“不可!”萧慕棉斩钉截铁道,“若是我失手被擒,当着武林各派的面,他们不敢杀我。但若是你,随便给你安个莫须有的罪名便能将你就地处死。”
凉州城内人声鼎沸,各路江湖人士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武林正派丶三教九流皆汇聚于此。萧慕棉以面纱遮面,混迹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打探着莫仲青的下落。
茶馆之内,茶香袅袅,两个衡山派弟子正低声交谈。萧慕棉看似悠闲地品茗,实则不经意地靠近那两个弟子,仔细聆听着他们的对话。
"你可听说了吗?万湖山庄的萧大小姐,这儿似乎有些不对劲。"一人的声音压得极低。萧慕棉馀光瞟过,只见那人指了指脑袋,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另一人闻言,神色一紧,忙示意对方噤声:“这等话可不要在盟主面前提及,他二人情深意重,听不得这等流言。
我听说,萧大小姐是因为双亲骤逝悲痛过度,引发了癔症。想当年,萧大小姐是何等的英姿飒爽,如今却是这般境遇,真是令人唏嘘。”
萧慕棉心中冷笑,秦烬阳做事果真天衣无缝。
她坠崖失踪,生死未卜之际,他抢先一步,散布自己已罹患癔症的谣言。如此一来,即便自己日後现身揭露真相,也只会被视为癔症发作时的胡言乱语,难以取信于人。
萧慕棉在永州城内打探了两日,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街角寻到了关押莫仲青的客栈。
相较于旁边客栈的警戒森严,这个客栈许是因为住的都是烬阳楼的低级弟子,被关押的莫仲青又不会武功,仅有莫仲青的房间外有三名烬阳楼的弟子把守。
萧慕棉认识那三名弟子,皆是烬阳楼的五楼弟子,武功不俗。
若是自己未受伤,倒是可以搏上一搏,可现下自己内力不济,要在不被发现身份的情况下强攻进去几乎不可能。
萧慕棉僞装成一位路过凉州的商户之女,住进了邻街的另一家客栈。
两家客栈从表面上看大门分别在两条街上,实则後院相连。萧慕棉从房间窗户向外眺望,莫仲青被囚之地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之中。
明日衆人便要啓程前往胥凉城,萧慕棉坐在窗前,静静观察着对面客栈後院中忙碌的景象。
夜幕低垂,天地间被黑暗笼罩。萧慕棉算准时辰,守夜的弟子还有一刻钟就要换班了,此时是他们最为疲惫和松懈的时刻。
借着夜色的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