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摇了摇头,倚着赵成坐下,目光还停留在那案卷上问:“你在看什么?”
赵成捏紧案卷,淡淡地解释:“那个凶手从来没有犯过错,但是她的那一次不同……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咬牙用最后的力气留下死亡讯息……只是我一直都没有弄清楚那条死亡讯息的含义。”
江宇问:“是什么讯息?”
赵成看着他:“一串数字。”
那一刀一刀下去的时候,女人的双手紧紧地掐着他的胳膊。
他庆幸自己身上罩着橡胶雨衣,不然女人尖利的指甲里就一定会留下他的dna证据。
——那个时候,他还得费心为女人拔指甲。
温热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女人的躯体像一团烂泥一般软绵绵地倒在地毯上,这个场景让他愈发得兴奋。
他勾起唇角,工整地在女人的额上写下:——‘4’
第四个。
☆、第五夜
张白墨看着手里的那份户口调查表。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雨夜里揽住赵成的青年的脸,他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但只是片刻,又很快舒展开了。
张白墨单手扶额,笑了起来,那笑容一如既往,和煦得好似春日的暖风。
他拿起了桌边的电话。
赵成今天又找老友喝酒来着。
张白墨按照老规矩提前十分钟到了,他在窗户外站了一会,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熟悉的宽厚背影,直到心境完全平和了,才提步走了进去。
赵成一掌拍在他的肩上:“来了?”
张白墨用两只指头夹着赵成的手丢开,皱皱眉:“上班时间,你又为什么事情闹酒疯?”
赵成不答,只眯着眼睛紧紧地盯住张白墨的脸:“白墨,你为什么不结婚?”
张白墨刚向酒保要了一杯清水,低头抿了一口,听了这话差点喷出来。他掏出手帕擦擦嘴角,有点尴尬:“咳,咳,怎么突然问这个?”
赵成将目光重新转回手中的啤酒瓶上,声音没有起伏:“就是好奇。”
张白墨也看着自己手中的玻璃杯,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好一会。
最后张白墨开口了,声音寒得跟冰渣似的:“我以为,你心里一直有数。”
赵成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站起身:“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如果你还拿我当朋友就帮我一个忙。”
张白墨仰头望着他。
赵成道:“法医报告,我想要那份法医报告。”
张白墨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赵成将酒瓶重重地搁在吧台上,转身离开。
张白墨叹了口气,打电话和同事请了假,然后冲酒保道:“也给我一瓶一样的,不,给我开一瓶更烈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