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习惯疼痛的人类艰难的从干草堆上爬起,他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见状,阿舟连忙把早已準备好的水递给他。
&ldo;谢谢。&rdo;
少年的嗓音也变得有些嘶哑。
&ldo;潮生哥,你还好吗?&rdo;阿舟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潮生,&ldo;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rdo;
&ldo;我没事。&rdo;黑发黑眼的少年轻轻摇头,随后环视一周,却没有看到倾奇者的身影。
男孩知道他在找什麽:&ldo;倾奇者在厨房做饭。&rdo;
&ldo;一天没吃东西了,潮生哥一定饿了吧。&rdo;
话音刚落下,人偶便端着一盆热汤走了进来。餐具早已準备好,见潮生已经醒来了,人偶便将汤盛在碗中递给他。
潮生接过碗,轻声道:&ldo;谢谢。&rdo;
喝汤的时候,阿舟对着潮生道:&ldo;潮生哥,下次不能再淋雨了!&rdo;
阿舟和人偶十分自然的将潮生这次发烧的原因归结到了淋雨这件事情上,但只有潮生本人知道,这也许不是唯一的原因。
可面对着两个如此关切的人,他只低声道:&ldo;好。&rdo;
大脑依然晕眩,蒸腾的热意让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潮生依稀记得,他在住院之前好像也发过一次很严重的烧,许久不退。
曾经的养父母将他带到医院检查,结果
他已经记不得那些人的脸了,但是检查的结果却仍清晰的刻印在脑海里。也正因为这个结果,曾经的养父母抛下了他。
并无太多胃口的潮生只是喝了几口汤就把碗放下,再安静的将它捧在手心。
本以为疾病已经痊愈,可现在看来也许并非如此。难道他又得重複一次过去的经历了吗?
潮生将手放在眼前,目光落在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的手背上。
没有淤血,没有留置针,也没有那些红色的小血点,他的手背依然光洁,这具身体也没有被疾病折磨的几乎失去所有生机。
人偶察觉到了潮生的异样,&ldo;怎麽了?&rdo;
难道身上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ldo;没什麽。&rdo;人类少年轻轻摇头,又捧起碗喝了一口汤。
整整三天,潮生的高烧才完全退下来,身体似乎也已经恢複了健康。人偶和阿舟都松了一口气,随后便打算结伴去采集今天的食材,让潮生一人留在屋里看家。
难得独处,陪伴在身边的人离开后,内心的空缺感又变得无比清晰。
少年伸出手轻抚腕上挂着的铃铛,似乎这样就能让无法安定的心再次变得平静。然后,他想到了那两把已经完全报废的伞。
片刻后,潮生站起身望着屋外走去。
一旦空閑下来不做些什麽,那片巨大的虚无就会将他吞没。潮生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害怕一个人独处了。
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黑发黑眼的少年走出庭院,再走进那些因为无人居住而变得破旧,挂满了蛛网的屋子,试图寻找那些被人丢弃的,能派的上用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