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非要说胜负的话,怎么说呢……
理论上她先击中赵长河,并且在大家这个层面上早已没有什么要害之分,她的劲气肆虐在赵长河体内一样是能要命的。但赵长河同样能在被要命的同时断了她的脖子,同归于尽。
当然她不可能催动劲气,赵长河也不可能划断她的脖子。场面看着就是一个受伤,一个被刀架在脖子上。
如果有外人做裁判,多半要判她输……最微妙的是,在大家自己内心的认知上,也似乎只要他把龙雀架在她的脖子上,就证明了什么。
他的一切行为都奔着:我要你。
而这一刀只不过为了告诉她,我有资格。
“事实上,我从来没想过我能完全赢你……你不是单挑能赢的,连洛川都不行。”两人对视半晌,赵长河慢慢开口:“二擒二纵,动摇你的战心,我的气势反倒在最巅峰。此消彼长,所有人都认为我有信心,或许连你自己都这么认为……可我依然不认为能赢你。”
夜无名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应。
赵长河低声道:“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复现这一场背刺……在你认为得手的时候,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然后问一问你,今日的我,你怎么看?”
夜无名还是没有回应。
赵长河挪开龙雀,大步踏前一步。夜无名本能地后退半步,却依然近在咫尺。他雄伟的身躯如山一般立于面前,低头而视,她需要微微仰首才能和他对视,忽地就感觉弱气三分。
赵长河重重把龙雀插在地上:“你用两个纪元告诉洛川,被天道掌控的生灵早晚有一天要掀翻了他。我在三十三载之内,站在你的面前,告诉你相同的一件事。”
夜无名终于开口:“你要我认错么?”
“没什么意义。”赵长河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夜无名抬头看着他,没有挣扎。
赵长河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道:“你说你淡漠如夜,眼中不会有任何人……我在想,曾经我的身躯里有你的眼睛,如今你的眼睛里有我么?”
那秋水般的眼瞳微微闪动,里面清晰倒映着赵长河的脸。
“好像是有的。”赵长河终于笑了起来,伸手指了指周边:“你我心意相通,同时构建此地,到了这里……你是否认为,只是圆你我初始的缘法,了我曾经的梦?”
夜无名道:“难道不是?”
“不仅仅是。”赵长河低声道:“之前你说,要我给你下聘……我思来想去,不知道应该给你什么聘礼。你富有三界,什么都有,连域外诸天你都见识得比我们多,我给不了你任何特殊的东西。若说以击败洛川为礼,这似乎也不算,那毕竟是大家共同的大敌,九幽对他的怨气可比谁都大,哪好意思腆着脸说那是送你的聘礼?”
夜无名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这时候还说那情书不是我写的,还有什么意义?“思来想去,我觉得这里不错。”赵长河指着周边:“这是我的梦,你没经我同意,闯进了我的梦里。如今我把它化为现实,你也从梦中走到了我身边。你我共同构建此天地,创造属于你我的梦中世界,算不算一个说得过去的聘礼?”
夜无名心跳忽然加快了。
之前什么霸总语录,土味情话,在这一句面前都被击了个粉碎。
赵长河继续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认可这个聘礼了。”
夜无名很想说话,却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从被龙雀架在脖子上那一刻开始,她的思维就是空白的。
这一刀,似乎给之前的所有轻薄提供了法理,也给之后的聘礼提供了三媒。
憋了好一阵子夜无名才终于有些无力地说着:“你就从头到尾只有这么点主题?我们之间难道就不能谈点其他关系?”
赵长河倒被这话说愣了:“什么关系?师徒吗?”
按天书的所有演示都是她的意志来说,那确实是师父,孙教习都没有这么标准。
夜无名抬头想了想,忽地笑了:“难道你没想过,你是我姐夫?”
赵长河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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