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默默站着,朱澜突然低声说:“父亲,我会救你出去的。”
朱淳摸了摸她发顶:“傻女。此事不用你操心。只要你们三人好好的,我就能撑下去。”
朱澜低声说:“父亲,你说过王爷的胳膊是太子和公主的人所伤,可有证据?”
朱淳皱眉:“那一日公主醉酒后叫我去伺候,她醉酒后洋洋得意,说那人是她身边人,至于是谁,我一直没找到线索。后来太子频繁来此,后花园内大动土木,我灌醉公主,才知道了地窖的秘密。澜儿,太子和公主的事一定不要插手,皇家密辛,知道者死。”
朱澜说:“爹爹,我们已经知道了不少秘密,不是也活得好好的。”
朱淳揉了揉她的发顶:“调皮。”
“爹爹,王爷说如果新安公主死,太后让你殉葬。”
朱淳冷笑:“殉葬?她也配?”
朱澜急了:“爹爹,新安公主总有死的那一天,咱们得想个法子才行。”
朱淳安慰她:“殉葬之法,老早就废除掉了。太后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如今皇上圣明,自然不允许太后胡来。”
但是父女二人都明白,太后如果想让朱淳殉葬,她必定有无数的方法达到目的。
皇权,就是让你无法反抗的国家机器。
朱淳说:“公主府这段时间事情多,太子去了好几次地窖,还杀了公主身边的老嬷嬷。你不要再去地窖,太危险。给你拿的那个小木盒够你用了。这段时间想办法出去,尽快说服你大姐,带你们母亲离开大周。”
等她们娘仨走了,他就可以杀了新安报仇。
他活着,就是靠她们娘仨撑着的。
他绝不会让新安自然死去。
新安,必定死于他的刀下。
朱淳淡淡看着门口:“王爷来接你了。回吧。父亲见你一面心满意足。”
朱澜回头,薛从俭果然站在外面,担心地看着她。
真的很讨厌这个人,她还没和父亲说几句话呢。
朱淳把那个小鱼缸包好递过去:“不要和皇族靠近。保命要紧。”
朱澜泪眼汪汪出了小院子,闷着头往前走。
她怀里抱着个小包袱,冰凉而沉,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沉重,冰冷。
该如何选择?
她自然明白要远离这些皇族,这些都是吃人的怪兽,利用手里的皇权,把老百姓当成蝼蚁任意践踏。然而,她力量太小,她得找个稳定而强大的同盟。
比如身边的这个。
他是皇族,不过,利用得当,也能获利。
他左臂明明是好的,坚固、灵活、有力。但是他却骗了整个大周。无论这里头的原因是什么,都和她无关,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扳倒公主和太子的强有力盟友,解救父亲。
没有永恒的朋友,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薛从俭送她出了公主府:“去找申伯?”
朱澜难得挤出来一丝僵硬的笑容:“多谢王爷。王爷之恩,朱澜无以为报。明日清晨我将在那个小湖边网鱼,如果您有空,可前往。”
说完,轻轻一礼,扭身走了。
薛从俭:“……”
他愣在原地。
她什么意思?
约会?
她要约自己!
薛从俭皱眉,随即咧着大嘴笑。
看吧,他就知道,自己能砸开她的冰湖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