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真诚,毫不藏私。
陆恂这时候又重新看向她,眉目幽深,“都是宋姨娘教的?”
听起来,全是取悦男人的玩意儿。
栖月含糊,“差不多吧。”
其实舞不是,她也不知道姨娘从哪里弄来的女先生,一意教她跳舞,又避着人耳目。
陆恂嗯了一声,“府里未设学堂?”
“设了的,”栖月摇头,“是我身子不好。”
其实不是。
嫡姐厌恶她,进学堂的第一日,便砸了她的桌椅,泼了她一身墨汁,不许她进学。
但这样的事,不必要讲出来。
栖月没说,陆恂差不多猜到了,问:“姜大人呢?”
“父亲?”栖月轻笑,“他是从不管这些的。”
他只会一个又一个的纳妾,生孩子。这些孩子再被嫡母管教、驯化。
陆恂沉默了一会儿。
看样子,宋氏并未告诉栖月身世。
可又有哪里不对劲。
陆恂自己是没什么亲情、母爱可以参考的,但听栖月的描述,宋姨娘对她似乎也不像寻常母亲对孩子的爱。
时辰不早,他明日还有正事。
帘子打起,刘妈妈这才敢进来,还是问水:
“夫人现在要沐浴吗?”
照旧,请得是陆恂的示下。
大概又是“他”从前的花样,夫妻间的情趣。
陆恂摆摆手,刘妈妈才下去,又被他叫回来,“以后这种事,问夫人即可。”
刘妈妈是玉笙院的管事婆子,一辈子在内宅摸爬滚打,最有眼色。心下再计较,面上低眉顺眼应下。
这回栖月留了心。
特意从各式镂空,轻薄,艳丽的寝衣里寻了件最正经的样式。肚兜是真没办法,放眼望去,只有不正经和更不正经!
竟然还有珍珠穿成的两片式。
这……成何体统!
栖月看到时连脖子红了,多亏左右没人,自己快把自己臊死,赶紧又将珍珠肚兜塞回去。
珍珠,也不嫌硌得慌!
不过——
今日这亵衣看着还好,挺自然保守,穿着怎么感觉像是做小了似的?
腰未免收的太紧了些,憋得胸脯也鼓鼓胀胀。
或者是她晚上吃多了?
算了,总比那些薄纱透明的款式强。
栖月怕陆恂又像昨晚那样直接闯进来,给自己鼓了鼓气,走出了净室。
陆恂正随意翻着栖月白日看的地方志,樊川产海物,珍珠,香料,是块宝地。却不知是不是“他”特意求得?
栖月从净室出来时,陆恂余光瞟到,起先没怎么在意。
然后,他抬头看了第二眼。
这衣服腰掐得太细了。
那么伶仃一点,怎么撑得起一身玲珑?
有他的手掌大吗?
还有两个腰窝。
他垂下眼睫,遮盖住眸底的幽暗。
栖月走进内室,帘珠帐抬起又垂落,晃得人心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