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端王举止上的古怪,南瑾反倒对另一件事心生疑惑。
她问采颉,“我记得你从前与我说过,端王与皇后的妹妹阿容,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他对阿容情深几许,以至于阿容死后他受不住打击,整个人萎靡不振,还远离上京出去云游了两年?”
采颉点头应是。
南瑾又说:“若他果真如你所言是个情痴,那他断不该对其他女子如此轻率无礼。”
“谁知道呢?”
采颉踢着路上的碎石子,冷笑着调侃道:
“也许他从前那般神情都是装出来的,而今酒后才显露了本性?生在帝王家的男子,又哪来的什么专情长情?”
她自知这话僭越,才说出口便赶忙捂嘴,面露窘色道:
“奴婢失言。”
南瑾不与她计较,仍是疑惑道:“你方才可听见了,他喊我什么?”
“就是听见了才觉得奇怪!”
采颉挠了挠耳朵,困惑道:
“按说端王并未见过小主,他怎会脱口而出小主的闺名?”
南瑾心底腾起一团疑影,不等她仔细思量,主仆二人已经回到了南熏殿。
此刻荣嫔正于庭院内赏花,一见到她就亲昵招手道:
“瑾妹妹快来瞧,咱们昨天来得晚没仔细看,这院子里的花开得极好,我方才还见着蝴蝶了!”
南瑾含笑应道:“这就来了。”
又小声叮嘱采颉一句,“今日事不许说与任何人,否则就是给咱们自已招惹麻烦。”
采颉乖觉应下,“是,奴婢明白。”
与此同时,丹凤阁内。
皇后静卧于榻上,眼看着沈晏辞已是叫了三名太医来给她诊过脉了。
仿佛每多听一句‘母子平安’,沈晏辞的欢喜便能更多一分。
他叮嘱侯院判说:“皇后此番有孕,务必要仔细照料着。
养胎时不好挪动,依你所见,可否要停驾至皇后生产后再回京?”
侯院判笑道:“皇上无需担忧。
皇后娘娘胎象稳固,且御驾回銮已是两月后的事了。
届时皇后娘娘坐稳四月,小腹也才将将隆起,从温泉山庄到上京的这段路程,是不会令娘娘产生不适的。”
沈晏辞连声道:“好,那就好!”
沈晏辞欢喜过了头,叫来许多宫人在房中忙前忙后的。
又执意要人将丹凤阁内外仔细彻查一番,务必将所有安全隐患都排除在外,才能安心。
皇后瞧着他们进进出出只觉得眼晕。
她想起身,却被沈晏辞揽住肩膀,不许她挪动,
“你方才身子不适昏厥过,今日需好生静养,莫要走动了。”
皇后轻轻推他一把,笑道:“又不是头回生养,哪里就这样娇贵了?倒是皇上让他们里外折腾,反倒扰得臣妾头疼。”
沈晏辞一拍脑袋,忙道:“是朕糊涂了。”
他遣了宫人都退下,又凑近皇后,于她额间落下一吻,轻声柔语道:
“你若是嫌他们吵闹,干脆叫都散了去。
朕明日叫人将奏折挪来你这儿,留下亲自服侍你可好?”
皇后打趣道:“皇上这般,知晓的是臣妾有孕皇上多有照拂,不知晓还当臣妾是得了什么要瘫卧在床的。。。。。。”
“避谶避谶!”
沈晏辞食指轻抵皇后唇瓣,无限宠溺道:
“别说是有着身孕,就算是平日里也不好拿这些开玩笑。”
他低头看着皇后,眼底缠着浓稠的珍视,笑意亦粲然如朝日,
“朕的皇后,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