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黎:“……”
她的天!葭月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一脸自信胡说八道的!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那些不可描述的夜,还有那至今令她难堪的鼻血,她真的就信了葭月的邪!
令黎心累地扯了扯嘴角:“你传这些小道消息,你有问过当事人的意见吗?”
“当事人?”葭月眼珠子一转,“你等着,我这就帮你问问!”
葭月看向暮商:“暮商,听说你族中最近要给你订亲,你是不是想黎……”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清冷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将葭月的话打断。
三人回头,只见斳渊缓缓走来,一身白衣,缓带轻飘,忙恭恭敬敬行礼。
“斳渊君。”
葭月正上头呢,稍微被打断一下完全影响不了她的发挥,行完礼立刻捡起来继续说:“回斳渊君,咱们正说暮商想要……”
话刚起头,却见斳渊忽然皱眉,浑身气息顿冷,葭月一愣,便见斳渊忽然出手,将令黎拉至自己身后。
她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一道凛然剑气从身旁扫过,下一瞬,她和暮商就双双被扫出去老远。
剑气落下的地方,正是令黎原本所站之处。
幸而斳渊及时将令黎护在身后,抬掌挡住了那势如破竹的一剑。
刹那间,两道精纯的白光在空中相遇,如针锋对麦芒。
斳渊强势,掌下神力运转,那剑气顷刻间消弭,变回一把普通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眼前凭空出现一名妇人。
那妇人也同斳渊一般,一身霜白衣衫,缓带轻飘,模样美丽,神态高贵,想在神族之中地位定然不低。脸色却铁青,眼神杀气腾腾,分明是怒极之下头脑一热冲过来。
被斳渊阻拦,妇人勉强行礼:“拜见斳渊君。”
“星澜长老,你要做什么?”斳渊站在令黎身前,冷声问。
这妇人正是兰时的母亲,羲和长老之一,星澜。
兰时重伤多时,元神一直无法修补,只能每日受尽折磨。她身为母亲,虽素日对兰时严厉,但眼见她受苦,却也恨不得以身相待,却不知因由。连日来,族中长老联合神神医多番查探,方才查出究竟——竟是被人下了方寸草露!
方寸草露生在魔草方寸之上,虽不带魔气,却攻击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得知是令黎,她顿时怒极,提剑便杀来。
“回斳渊君,诛魔。”星澜提起剑,剑锋凛凛指向令黎,“此女本是下界精怪,被神君偏私带上神域,非但不知感恩,一心向道,好生修炼,反而尽走歪门邪道。她私藏魔草方寸,先以方寸草露毒害我儿,后又以坤灵剑斩我儿元神,让她生不能生,死不能死,只能每日受尽折磨,痛不欲生!”
“扶桑精,你好歹毒的心肠!”星澜手中剑直发抖。
斳渊皱眉:“你有证据吗?”
“能有什么证据!我一早还不知方寸草露的事,只知兰时是被坤灵所伤,因此去扶桑殿外求见神君,原想请神君主持公道,可神君只称闭关,一切等他出关之后再说,偏袒与拖延之意再明显不过!好!神君不主持公道,我做母亲的主持公道!我这就将你带回羲和,让你向我儿磕头赔罪,再为她赔命!”
斳渊沉着脸。
令黎却低头一笑:“你这样主持公道,问过公道的意思吗?你猜公道若是有灵性,知道自己从你嘴里出来是这副德行,会不会因此而蒙羞?”
星澜冷笑:“早听说你这扶桑精巧舌如簧,在蓝因谷中便与我儿多生龃龉。好,你若不服我,那便让我族长老一起来评个公道,让斳渊君来评个公道!”
令黎好笑道:“都‘你族’了,还‘公道’呢?”
星澜被激,怒道:“那我现在便杀了你!”
葭月和暮商两个连忙护在令黎身前。
腼腆的少年站在最前面,身形瘦高笔直,凛然冷道:“星澜长老,神君尚在,三大神族尚在,这神域还没有轮到你羲和一族说了算!”
妇人气急,抬手指道:“你们……你们一个是碧落之后,一个是青丘之后,身为神族子女,竟……”
令黎不待她说完,忽然打断道:“我同意。”
众人一愣,齐齐看向她。
令黎站出来,淡道:“去漱阳宫,当众审问。若证实我有罪,将我打入天牢或是当场诛杀,我都可以。”
暮商与斳渊震惊地看着她,葭月低声吼道:“你疯了吗?”
星澜冷笑:“天真扶桑,可笑不自量。你以为去了漱阳宫,神君还能偏袒你吗?你可知漱阳宫是什么地方?那是从前创世神尊的宫殿,神尊公平地爱每一个苍生,最后还为了苍生而死。他的威严与公正不容亵渎,便是神君,也不敢在漱阳宫中公然偏袒你!”
令黎静静看着她,倏地莞尔一笑:“你既笃定神君一定会偏袒我,那便不叫神君了,只叫上三大神族的族长吧。”
星澜皱眉,警惕地盯着她:“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三大族长焉有空来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