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知的四肢僵硬,没力气再支撑他行走,见状,程季支将人拦腰抱起,快速进了卧室,“延知,你浑身都湿透了,发生了什麽?”
延知趴在他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颈,贴着唯一的热源,往复的念着,“冷,好冷……”
程季支顾不上其他,擡脚踹开浴室的门,将人放进浴缸里,接着打开热水。他单膝跪在地上,用手试探着温度,等水溢至延知的脖颈处他才关上。
延知缩在浴缸一角,头抵着墙壁,状态并没因为热水而得以缓和,过了会儿,他微微睁开眼看向程季支,“我不会好的,我也不知道我什麽时候会好,它会持续很久,你,你出去吧。”
程季支皱眉愠怒道:“你这样我怎麽出去?”
“没关系,马上就会好。”他这话不知道是在对程季支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延知的意识迷失在痛觉里,他连环抱自己的姿势也无法保持,手虚虚的搭在一侧。程季支探身去摸他的额头,果不其然发烧了。
看来是淋了很长时间的雨。
“冷……”他嘴里发出低吟。
水的温度在变低,程季支只好将延知拉起来,用浴巾将他包裹,抱着出了浴室。
这样的情况已无法考虑更多,他将人擦拭干净,然後去解他的扣子。
延知低眸看着,没有反抗。
“我帮你换衣服,不换睡觉会不舒服。”程季支蹲下去仰头看他,“延知,你要是不想让我给你换就告诉我。”
他解扣子的手停下来,等着对方的回答。
延知还是愣愣地不应答。
程季支当他默认,迅速将人脱了个干净,随後拿出睡衣给人换上。延知太瘦了,程季支给他换衣服换的小心翼翼,生怕给人弄疼。
随即便是擦头发,吹头发,等处理好,延知躺进被窝里,冷的发麻的神经让他看起来仿佛丢了魂魄。
程季支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将药箱里的退烧药拿出来,抱着人喂下去。
结束後,程季支的神色恢复如常,他坐在床边,看着延知的脸色比刚刚好了些,但仍然不停地抖着。
脖颈处的蛇鳞纹样显示出来,比他之前看得到的更深。发病都会有这个东西吗,程季碰了碰,然後他的手骤然一冷,只见延知将他的手握住。
他擡眸看他,双眼一层水雾,“冷。”
“我去给你拿被子。”
延知紧紧攥着他的手臂贴向自己的脸颊,不打算让他起身。
程季支一愣,半晌道:“延知,我抱着你可以吗?”
然而延知回复他的只有冷。
踌躇片刻,程季支脱掉外套,在延知旁边躺下,他贴近他的身子,然後附在他的耳边,“我要抱你了。”说完,他没有要等对方同意的意思,直接把人拥入怀中。
延知迷迷糊糊地看他一眼,紧接着搂住程季支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程季支呼吸一滞,感受温热的气息喷洒出来,除此之外,延知哪里都是冰凉的,如同结了霜。
这样刺骨的凉,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程季支想着将他搂得更紧,尽管他的身体也在极速降低。
良久,延知终于止住发抖,他蹭了蹭程季支的胸口後便安静下来。
程季支摩擦他的後背想以此来缓解些凉意,他由上而下的抚摸,从蝴蝶骨到腰间,很轻,很柔,像是在哄孩子入睡。
他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延知身体的温度回升。
第二天程季支醒来的时候,延知在他怀里睡得正熟,他摸摸对方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恰时头顶传来动静,程季支看过去,正对上一个黑色的镜头。他一惊,看着不知道什麽时候进了屋的程晴,正拿着手机对准他们一顿狂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