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定穆晏华允许不允许他看这些,毕竟这些东西从未往他跟前送。
现在入了冬,他若是没起来,穆晏华也不会喊他起来早朝。
他问过小圆子,小圆子说穆晏华都是报他病了。
他在外的形象,要么是个病痨子,要么就是聪明人多想几层,觉得他与穆晏华之间还有些不合,所以他被穆晏华软禁起来了。
——毕竟彻底入冬后,宁兰时就嫌冷,基本没迈出过东宫,往日里都泡在另一个书房看书,要么就是睡觉、吃饭。
……以至于宁兰时不确定,穆晏华是否还要再试探一二。
然后他就听穆晏华说:“过来些,教你批奏折。”
宁兰时一怔,微微擡眼,看着穆晏华:“…好。”
穆晏华坐在椅子上,他走到了穆晏华旁侧,也彻底看清楚了桌子上摊着的奏折报得地方情况。
宁兰时目力好,一目十行,字字不漏,一扫便看全了。
他还在想正事,穆晏华的目光就转到了他身上,语意有点不明:“殿下要站着批阅?”
宁兰时微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那我再去搬一把椅子……”
穆晏华轻叹了口气,打断了宁兰时的话。
“你没看过那些话本么?”
“……什么?”
穆晏华有点遗憾,但又起了些别的兴致。
自己一手调出来的,岂不是更好。
于是他断了要让赵宝买点民间那些个话本的念头,只伸手拉住了宁兰时的手腕。
他微微用力,用了些巧劲,就将宁兰时拽下,再用臂弯接了接。
宁兰时猛然被扯,一惊,等到反应过来时,人已经侧落在了穆晏华的腿上。
他浑身绷得僵直,手更是下意识地搭在了穆晏华擡起横在他身前,彻底将他困在怀里的手臂上,不自觉地发力,抓紧了穆晏华的臂弯。
穆晏华看着他如同受惊了的兔子,又被人提起了耳朵的模样,恶劣地勾勾唇:“殿下不是怕冷么?”
他揽着宁兰时的腰,将人再往怀里摁了摁:“这般批阅奏折,便不会冷了。”
宁兰时确实瞬间就热了起来,但是……
他惊怒地看着穆晏华,又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可能失控,便低下头:“厂公……”
他其实想说点什么的,但还未开口,他又明白自己想说的话都是穆晏华不爱听的。
所以宁兰时只能轻咬住后槽牙。
是该憋着的。
可他实在是……
“厂公喜欢就好。”
穆晏华一挑眉,擡起另一只手,轻轻钳制住宁兰时的下巴尖,将人的脑袋勾到自己面前:“你很有怨气啊。”
他是这么说的,可却没有半点恼怒,而是看着宁兰时那张又被打破了往日的镇静的脸,笑得暧丨昧:“我确实很喜欢。”
他的指腹慢慢摩挲着宁兰时的下颌线,低着嗓音,像是妖魅般,缓缓蛊惑着人:“殿下日后便自觉些,在臣为殿下考虑遣散了下人后,也为臣考虑考虑,自己到臣的怀里来,知道么?”
不是问好不好,而是问知不知道。
宁兰时的双手收紧,却被穆晏华手臂上的肌肉硌了手,他抿住了唇,被穆晏华身上的气息牢牢包裹着,像是无形的锁链,连同他的灵魂一起,锁链不断,他这辈子都无法逃开穆晏华。
就像宁兰时说的。
他与穆晏华,从他点头的那一刻起,便是穆晏华生他便生,穆晏华死他便死。
而他只能继续——
点头。
宁兰时闭了闭眼:“好。”
穆晏华笑得更深:“真乖。”
他说着,还克制地在宁兰时嘴角轻轻印下一吻,惹得宁兰时瞬间瞪大了眼睛。
“习惯一下。”
穆晏华松开他的下颌,抚上宁兰时的发丝,像是摸猫似的,温柔到令人不寒而栗:“殿下太容易受惊了,这可不行。殿下要快点习惯啊。”
他为夏士诚守孝这事儿,还有不到一月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