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恐怖,陈元舟语气一顿,声音发着颤:
“廖仄清,我害怕。”
沉默片刻,廖仄清突然闷笑了一声。
没等陈元舟反应过来,刹车松开了,车子随着导航女声重新驶入了车道。
“今晚我要值班会很忙,可能不回家。”廖仄清单手转动着方向盘,目不斜视道:“你一个人住不害怕?”
陈元舟缓缓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地偏头看向廖仄清,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喃喃道:“不害怕。”
说完,他任由着心跳狂跳,确认道:“廖仄清,你答应了。”
廖仄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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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导航走,在道路尽头,车子驶入了离G大不远的某小区,陈元舟偏头看向窗外凋零的树木,有些眼花缭乱地闭了闭眼睛。等再次睁开眼时,车子已经停在了小区楼旁的道路上。
“下来吧。”
廖仄清熄了火。
陈元舟跟着廖仄清下了车,见他将车停在路边,有些疑惑道:“停在这没事吗?”
“我等会就要走了。”廖仄清看了眼手表:“放一会没事。”
陈元舟点点头,跟在廖仄清走着。
夜晚风凉,陈元舟盯着廖仄清的身影走的很慢,或许是这里离G大太近,又或者他们曾很多次这样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轻轻眨了眨眼,将心中泛起的酸涩压了回去,很快地加快步伐跟上了廖仄清。
这个时候正是年轻人下班,老年人遛弯的时候,电梯里有个人像是认识廖仄清,主动地打招呼。
“廖医生晚上好。”
廖仄清朝他点了点头。
那人牵着一条狗看了陈元舟一眼,笑道:“带朋友过来玩了?”
陈元舟反射地抬起了头,电梯里人多,他只能贴在廖仄清身后。
“嗯。”廖仄清说话时身体也跟着轻颤:“带回家玩。”
莫名地,陈元舟突然觉得这话有些歧异,尤其是瞟见廖仄清身上的黑色夹克外套后。
距离过近,他盯着廖仄清耳后那颗小痣轻轻缓了缓呼吸。与平时不同,廖仄清穿上这件衣服多了份野性,尤其是那双比常人要深的眼眸看人时。
电梯很快就到了。
廖仄清住的楼层很高,过道里的灯光不算亮,带着一丝很轻地暖意,照在人身上时总感觉镀了一层光,陈元舟盯着廖仄清的背影,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打鼓——
他后知后觉发现,自从上了电梯之后,廖仄清都没跟他说一句话。
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就像是,压抑着什么。
疑惑之际廖仄清停在了某处门前,陈元舟注意到门口摆着他经常穿的那双鞋,刚走过去,廖仄清就开了门,率先走了进去。
注意到走廊尽头竟养着一株绿萝,陈元舟有些意外地睁大了双眼,正准备走过去时,一双手倏尔从房内伸了过来。
手腕被轻轻一拽,没来得及反应地陈元舟就被人压在了门板上,后脑勺垫了一只大手。伴随着炽热的呼吸声,那只手揉了揉陈元舟的头。
“陈元舟。”
黑暗里,廖仄清那双藏于镜框下的眼眸居高临下地看了过来,陈元舟心一惊,说不出的心慌,总感觉有些大事不妙。
沉默之际,停留在头发上的那只手突然向下缓慢地划过,带着电似的寸寸抚摩,最后堪堪握住他的脖颈,发着颤的喉结被指尖强硬地按压着。
在一阵失控的心跳声中,陈元舟终于再次听见廖仄清的声音。
“再问一次。”
身形贴近。
陈元舟一愣,一阵酥麻感从背后节节攀升,直到涌向早已麻痹的大脑,迟钝的大脑里倏尔冒出一行大字,虽然不敢置信,但陈元舟觉得廖仄清大概就是想听他问这个。
犹豫之际,颤抖喉结又划过温热的指尖,不出一秒就被轻轻按住了。
被撩到快要爆炸的陈元舟捉住了那只在喉结处作乱的手,双目对视,他几乎被廖仄清那双眼看得快哭了出来。
“快点。”
不紧不慢地,廖仄清哑声催促:“车还停在路边。”
陈元舟声音颤得厉害,在一阵刻意放缓的呼吸声中,他听话地开口道:
“廖仄清,你是不是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