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最多就只有寥寥几次感应,这一次,意识深处的巨剑数量,都能将她搅碎成一滩碎末!
唯一的空当,是门口。在万千钢针一般的剑刃中间,那一块的危险变得稀松无比。
紧闭的房门外,隐隐约约折射出霜月的光芒。
不能再等了,冲,冲出去!!
她知道,再晚一刻是什么结果——现在,只能跑!!
在杨栉思考的同时,几乎没有迟疑,她的身体飞地朝着门扇撞去。她的度令人不可置信,仿佛化身成了一道闪电,一团闪着蓝光,向着黑暗之外冲刺而去的电弧。
几乎没有任何减,带着这可怕的度和力道,栉撞向面前的实木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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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咔嚓——
随着木门破碎四溅,清脆的骨裂声响彻在栉的心底。
毫无阻碍的度显得摧枯拉朽,栉顺着巨大的力量飞出鲵吞亭,紧接着,顺着力道飞舞而出的木屑狠狠地扎在她的身上。
满月洒向四周,寂静而又危险的街道布满了霜色。
几乎是在黑少女冲出危险的同时,巨大的轰鸣伴随着木房的哀鸣隆隆响起。栉如同一块被人抛出的废纸团,什么也做不了,被这无边无尽的风暴裹挟着,再被巨大无匹的恐怖力道抛向漆黑的夜空。
在恐惧至于,回过头的少女,眼睛中的余光,只看到有一团焰色炸开,然后是跟着自己一起飞向天空的木屋碎块
她仿佛回到自己来到幻想乡的第一天,身旁所有一切都在扭曲着砸向她,她只能抱住脑袋,任由那一块又一块无比巨大的废墟碎片砸向自己。
血的颜色,也只剩下了血色——
鲵吞亭,被不知何处,不知何时的巨大力量所摧毁
那栋结实华丽的酒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变成一片废墟,变成一堆烧着火焰,黑炭四散的垃圾。
坠落。
她被一柱巨大的横梁,同散开的风一起狠狠砸向地面。炙烤,疼痛,她不知道被抛飞了多远,只能感觉到知觉正在慢慢散去。
躬着腰的她伸出左手,把扭曲的“右手”一扯,一拧顿时,破碎而出的骨骼被硬生生拉回创口里面。
姑且说那麻木瘫软且破碎的肢体,是自己的“右手”吧。
一瞬间,血流如注。
不知是经历过更加剧烈的疼痛,还是栉现在那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冷静,总之,这个娇小的少女,已经将此种残忍认为是稀松平常。
剧痛,对现在的栉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清醒剂。
她缓缓撑起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灰尘和泥土盖住了恐怖的伤口,混着血液染成一片黑红,黏黏地贴在破碎的衣物上。
撑起身体,颤抖的撑起身体。
突然,一阵无力感和剧烈无比的疼痛,自杨栉的心脏喷涌而出,她的手再也无法承受自己的重量,半站着的躯体垮了下去。
她,跪在炙烤的废墟旁,面前就是碎裂的青石砖,上面沾着自己刚从口中吐出的血迹
我连敌人都不知道在哪,就已经撑不住了
更何谈试炼呢
可笑的自嘲。
至少得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遍体鳞伤的她抬起头,望向危险深处,所感受到的,意识之剑最密集之处。
那是天空之上。
鲵吞亭焚毁的烟雾逐渐散去——看到自己所要面对之物时,栉不动了,就如同一尊安静的黑色雕像,愣在原地。
她再也难以忘记这一刻。
只是看着,就这么看着那个东西,那个“梦魇”。
烟雾缭绕在它的四周,垂直向上,再向上,直至妖雾消散在无边的黑夜里,再也看不清楚。隔着诡异的尘烟,杨栉看见了那个突破自己认知常识的神鬼造物——
身高万丈,真正的身高万丈。
无边无际的黑暗,并不是夜色所带来的,而是由于它的身形过于巨大,隐遮日月,使人间之里这个巨大的城镇,竟然刹那间变得暗淡无光,渺小无比。
它的双角,仿佛能触动云层。方才尚在的鲵吞亭,只是和它庞大头颅一样体积。
至于酒馆瞬间的灰飞烟灭,杨栉也能知道,那是因为什么了。
她看到了一尊猩红的巨大拳头,正在缓缓地升向天空,狰狞的巨手,上面还不断地落下一块又一块的废墟碎片。
一拳,仅仅一拳,就粉碎了两层楼高的鲵吞亭。
在这瞬间,栉只觉得,它就像一座无比巨大的红色岩峰,撑起穹顶一般的天空和撕裂破碎的大地。
它也在看自己。
直起身体的鬼王,怒目圆睁,藐视一般的眼神,注视着地面上的那只虚弱的小虫子。
狰狞的猩红面庞,那只血盆大口里的钢牙,如同死亡前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