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烬霜越来越不明白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还说什么他恨她,会追杀她直到天涯海角。
窗外传来野猫打架的嘶叫声,夏烬霜烦躁地将手术刀掷向墙壁。
刀尖深深没入木质窗框,发出“哆”的一声闷响。
算了,有本事他就来找她吧。
在文致礼的尽心治疗下,夏烬霜的伤终于快要痊愈了。
她马上就能结束她的护士生涯,离开这里了。
可她居然产生了不想离开的错觉?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了自已的很多变化——
她没有那种强烈的想要破坏什么,想要毁灭什么的欲望了。
当他的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肌肤时,那里会泛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这不是警戒,不是杀意,而是一种陌生的、让她不知所措的酥麻感。
更奇怪的是,她发现自已正在记忆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他白大褂第二颗纽扣有点松动,写字时会把钢笔帽咬在嘴里,看到重症患者痊愈时会偷偷在病历本上画一个小太阳……
这些发现让夏烬霜感到烦躁,但不是那种想要见血的烦躁。
而是一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轻轻挠动的感觉。
她下意识摸向惯常藏刀的位置,却只触碰到护士服柔软的口袋布料。
对啊,她已经多久没有碰过她的刀了?
某天,她对他说:“你和我遇见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似乎有些惊喜,好奇问道:“哪里不一样?”
她思考了很久,最后只是淡淡说道:“我不知道。”
“总之,很不一样。”
……
一天晚上,她听见文致礼在和谁打电话。
“嗯,我在这边很好,不用担心……我知道……嗯,再见妈。”
原来是妈妈啊。
文致礼挂断电话后,她上前,问道:“你的家不在这里?”
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嗯,我老家在荣城,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那。”
她好奇问道:“那为什么你在这里?”
他苦笑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已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自已的事。
他想了想,半开玩笑似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你愿意告诉我关于你家人的事吗?”
“好啊。”
文致礼怔住了。
他本来以为她会拒绝,可她居然就这么干脆地答应了?
她继续说:“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