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亭中只余棋落棋盘之声。
谢白衣在一旁看着,观棋局上暗藏杀机过招,或剑走偏锋或游刃有余。老旨的神情也渐渐凝重起来,再看他的对手楚知禅,始终稳得很。
直到楚知禅的最后一子轻轻落下,胜负已分,她抬眼,口吻中听不出情绪的淡然:“你输了。”
老旨在那三个字过后,猛的扭头呛出一口血来。
与此同时,谢白衣感觉到周身一轻,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在他们二人的对弈期间,亭中已经无形地压来了一层杀气。
老旨抹掉血后就“哈哈”一声笑了:“不错,你是继她之后第二个能赢我棋的人了!真不错,后生可畏!”
楚知禅没管他的夸赞,只问她自己的:“他是谁?宋昭?”
“不不不,”老旨的视线越过她,落在谢白衣身上,“是周听澜。”
周听澜。
楚知禅神色不变,灵力绕上谢白衣的手腕:“周听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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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白衣在灵力绕上来的那一刻,蓦然松了绷紧的背脊。
“周听澜是谁?还能是谁?”老旨放声大笑,“不就是你身后那位仙君的娘,宋昭那挨千刀的玩意儿的夫人吗!那小子眉眼长得跟他爹一个样,真以为我会看不出来吗?哼!别装傻了!”他说着拍案而起,黑白棋子瞬间飞起,杀意席卷君子亭!
谢白衣剑已出鞘,剑意形成一圈屏障,拦于楚知禅面前。
楚知禅刚刚被吹拂起的缓缓落下,她八风不动:“输了便是输了,你此番出手,莫非以为就能赢吗?”言罢,她抬眼,青光自她袖中掠出!
“谢白衣,动手。”
剑气作兽咆,白衣拂风,一人瞬间掠剑而出!
剑指阁。
关于离惘的事情谈得告一段落,既然目前离调并未真正出来,那就说明他们还有准备的时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他们抓好弟子们的修行以及提前防范。
最后是凌潇洒拍案决定:“待诸位道友回到宗门时,便起六方护一阵,守住修仙界这道人间界之前的屏障。”
六方护一阵要由六大门派共同启动,缺一不可。
云宫主蹙了蹙眉:“清云派那处的……?”
应门主接过话:“云宫主且放心,应天门足以担起两道阵。”
要论阵法还真的没人能比得过应天门,云宫主略一颔,便不言此了。
澹台阁主又道:“至于花宫主那头,他此番未来赴会,届时我会传音予他告知情形,让他与我们一同起阵。”
凌潇洒点点头:“有劳阁主。”
澹台阁主轻轻颔。
事情就谈到此,澹台阁主忽然记起来什么,顿了一下之后口吻歉然地道:“有一事在下须得同诸位告歉。”
几位宗主都看向她。
澹台阁主轻轻一叹:“前段时日,地下渊镇压的魔修逃了。”
“叮”。
一阵玉石相撞的声音过后,是被剑气斩碎的黑白棋子纷纷洒洒地落下。
谢白衣将乞丐震退,一线青线束就配合着从他的身后绕出,将乞丐绑了个结结实实。
楚知禅挥袖一揽,顿时散了周遭的肃杀之气!
花卿玉躲在自己的法器笑春伞后头,直到没声响了这才偷偷地探出个头来看,确定那乞丐被抓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旨喘出一口气来,谢白衣的剑尖就已经抵上了他的脖颈前。
楚知禅这才从亭中走出来,连丝都未乱,她看着老旨,道:“你身上灵脉几乎全碎,修为更是所剩无几,你也并非是愚钝之人,方才情形委实不应不自量力地出手。”
老旨咳出几口血未来,看着谢白衣,笑道:“我能如何呢?孩子,你与你爹长得太像了。宋昭那家伙,同我有的可不止是一点仇。”
他说着闭了闭眼:“说罢,宋昭让你来找我做什么,没想到十九年了,他竟然还没有死。”
谢白衣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道:“我没见过他。”
或许幼时见过,但是他一分都不记得了。
老旨愣了一下:“什么?”
“我幼时便被伢子拐走卖,并不记得我的双亲,”谢白衣说,“你说宋昭与周听澜是我爹娘,但我并不记得他们——”
“不可能!”
老旨忽然出声打断谢白衣的话,一口咬定:“你不可能没有见过宋昭!你方才所用招式有一式分明就是‘断风’!那是听澜亲手写给他的剑谱招式!我绝对不会认错。”
“你是说宋昭已经逃了?
澹台阁主点头:“是我的过错,看管不牢。”
几位宗主面面相,最后是凌潇洒道:“此人修为、灵碎已被全部废去,已然是再无修道的可能了。其中危险并非是很大,诸位多加防范即可,他重伤已久,现在逃出不过是有延残喘。”他说完,还不忘宽慰澹台阁主一句,“阁主切勿自责于心,宋昭此人本就狡诈诡辩,最擅心计。”
应天门主也说:“澹台阁主放心,区区一个废人罢了。”
“宋昭那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