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算来他们出行以有两年多,按路程计算的话,五年之内就能回去。
思到此处,常慧心中泛起一丝欣喜,纵使西域佛法氛围更加浓厚,却也不是中土,不叫人有归属感,离开数年他也免不了会思念故土。
常慧含笑点头道:“也好,常慧现在就去收拾行囊,明日便启程离开。”
法显淡声道:“去吧。”
常慧施礼告退,偌大的偏殿里只剩下法显一人,四周烛火摇曳,烟气缭绕。
他面庞沉静的走回禅室,也开始收拾自己的随行物品,等一切都整理妥当。
他环顾一周,看看是否有哪里遗落,目光无意间扫过墙角里堆放的几个黑漆镶金钉箱子,箱子许久未有人动过,箱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法显一怔,淡然的目光凝了凝。
他突然间想起来,花千遇口中总是念念不忘的财宝,她并没有拿走。
许是忘记了,他不确定的想着。
他沉思片刻,来到箱子旁将之打开,里面装满了黄金美玉,宝石玛瑙,流光溢彩的琉璃,琳琅满目,金灿灿的光芒晃着人眼。
自从龟兹王的赏赐运过来时,他一次都没有打开过,如今看来龟兹王还颇为慷慨大方,这些珠宝黄金够普通人花几辈子都用不完。
他从中挑拣了几样成色漂亮的红色玛瑙和宝石饰物,若是还能再遇到花千遇就赠给她,了却这一段因果。
翌日清晨,一支三十多人的军队骑着战马,在西雀离大寺外等候。
法显三人从寺门里出来和巴萨摩打了一声招呼,众人骑上马匹队伍出发了。
绵长的队伍,缓缓走出龟兹国境内,队伍转过重重山崖,来到一列列红褐色山体下,触目皆是峰峦陡峭,乱岩耸立,奇石怪棱甚多,石色如血。
山棱挺拔的山体上,还有一个开凿的佛寺,青烟缭绕,隐有梵音声回荡。
远行的队伍先是沿着塔里木河向西,尔后循于阗河向南,前行千里路途,方能达到。
天山山脉离的越来越远,他们也越离近大漠,当胡杨林逐渐变得稀疏,直到完全消失,面前是连绵起伏的沙丘。
复行驶了二十里左右,此时天色将晚,暮色鲜艳如橙,晕染在沙丘之上。
远处沙丘后传来一阵急行的马蹄声,一队人骑着马迎面而来,地面震荡,沙雾滚滚。
高头大马的马背上全是身形健壮的男人,他们统一穿着半袖玄色赤纹袍,腰间悬挂佩刀,腿上绑的亦有匕首。
这些突如其来的一队人,驾驭着马匹呈现一字排开,逐渐形成包围圈,准备将他们围杀。
见着来人不善,队伍这时骚动起来。
巴萨摩冷冽的目光注视着骑马赶来的一队人,高声呼喊道:“准备迎战。”
为首的一个男人,拔出长刀一道轻啸的鸣声回荡空中,他冲到队伍前方,一刀划破气流,若惊闪的流矢,抹过一人的脖子,喷洒出一片血雾,那人当场身死。
战斗一触即发。
双方混战成一团,刀影叠叠,铿锵声接连不断,寒凛利刃划过,伴着惨烈的哀嚎之声,穿透天际。
这群人训练有素,刀锋毒辣,出手迅猛,不是一般拦路抢劫的盗匪,那他们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法显蹙起眉,眉心间有几道深刻的褶皱,目光沉寂而肃冷。
看到这些杀手,他就想到了花千遇,以及她突然间的消失,如今法显怎还不明白她的计策。
难怪她当初要求他的庇护,其目的是让这些杀手误以为他们会同行,以此伺机袭击,好一个祸水东引,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