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浩渺对此不以为然:“都是伯父高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只是做了一个机构该做的事,我可没帮上什么大忙。”
说的我已经无言以对了。
我知道梁浩渺是在给我找台阶。
我只能默默地记住这份情。
就在疗养院这边一切处理妥当时,护士长那边却突然来了电话。
“小沈你在哪儿?能立即回医院一趟吗?”
护士长声音挺着急的。
我猜应该出了什么变故,紧张道:“是我舅舅出现其他突发情况了吗?”
“不是,”护士长压低声音,无奈道,“刚洪医生过来查房,说了刘先生的情况,一不小心呗刘女士听到了,她这会儿有些情绪不稳……”
护士长和话还没说完,听筒那头便传来了刘女士的哀嚎声。
我暗叫一声不好,回应道:“您小安抚她两句,我马上回去。”
梁浩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听说刘女士的状况后,二话不说跟我一起下了楼。
我猜刘女士是无意间得知了老沈的真实情况。
果真如此,只怕现在的她一时间受不了这个刺激。
二十分钟后,我跟梁浩渺一起来到了ICU病房处,一眼看过去,只见神色怆然的刘女士神色呆滞的坐在休息椅上,烦躁的捏着烟盒。
指尖发白。
她戒烟已经好几年了。
我看着她神色落寞的样子,静静地走过去,蹲在了她脚边。
刘女士见到我,颤抖的双唇动了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执拗感,念叨道:“你外婆生病后,是你舅舅……是他临时辍学赚钱养家……月月,他不能死,他不能啊……”
站在不远处的洪医生听到这话也是拧紧了眉头,无奈道:“我只是说患者现在的情况特殊,但也没说无药可救吧,沈医生,要不你再跟她科普一下术后注意事项。”
“我不需要……”刘女士猛地抬起头来,眼圈里已经挂满了泪痕,“我只想我大哥活着,月月,你帮我求求他,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好不好?”
刘女士心力交瘁的样子搅得我心口也是一片烦乱,作为一名麻醉医生我很清楚,洪医生的手术没问题,可是舅舅能不能醒来,还得看他个人情况。
只是这个话对于刘女士而言太残忍。
她需要一点信念支撑着她。
就像躺在疗养院的老沈一样,即便需要人伺候,可是只要他躺在那里,沈家就存着一丝希望在。
“洪医生,我舅舅的情况,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最终,我站在病人家属的私人角度上,问出了一句极其不理智的话来。
洪医生思忖片刻,说:“之前在国外时有个与刘先生类似的案例,经过两次手术后结果并不乐观,所以又进行了第三次手术。”
“第三次?”
洪医生点点头:“只是这一次难度系数会比先前更复杂,危险系数也更高,连我都没试过。”
“难道这么大的京协就没一人能试一试吗?”
问话的是刘女士。
洪医生闻言目光一滞,短暂的沉默后,开口道:“我们科的纪主任有过类似经验,或许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