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是我决定的,你又不会有事,天都杀不了的存在,还怕一个小刺客?
我无非想要百年後的一个安定,清雨她有自己的福源,我看不透,却不妨碍最後赌一把。
这孩子倔一些,总要有些事做才能走出营地,那会儿天地异象,人人以为是你要上那九玄天引起的,只有我这老头明白,这天要塌了。
不把她送出去,留在营地做什麽,跟着我们这些老家夥去送死啊。
天破了窟窿,个子高的先去补,你不是也散尽千年妖丹重活了一次?
好在你这只九尾,命多,够用!
我们就惨喽,一身修为散去,寿命也就到了头,只能动点脑子,给以後多铺些路。
索性现在看来,结果是极好的,这样也就够了。”
他爽朗地笑了起来,喝下最後一口酒,缓缓擡头看向远处走来的少女。
“瘦了不少,该多吃一些,你可不能亏待了她,黎清雨可是教的最好的一个。”
沈枝意沉默着点了点头,腰间的玉石突然坠落,径直飞向白岳山头顶。
老头肉眼可见地衰老了下去,眼球浑浊却是带着心满意足的不舍,身影彻底化成星星点点的颗粒散去。
大殿前逆着光走进的少女,脚步停了下来,目光眷恋地留在白岳山消散地位置停了许久。
“白老头走了?”
“嗯。”
“说什麽了吗?”
“叫你多吃一些。”
“什麽古怪脾气,十年不见,也不多和我说句话。”
黎清雨笑了,一双通红的眼隐匿在垂下的眼睫之下,快走了几步,将拿到手的玉佩哗啦啦倒在茶桌上。
“我们先行出去,江不眠怕是要废些功夫了,短时间内估计很难出来。
念觉寺里替代晶石的阵法我都布好了,我的这颗晶石阵眼在我们进来时结界边缘处。
阿狸的玉坠呢,可有发现阵眼的。。。。。。”
少女馀光扫过一旁空空荡荡的太师椅,声音一点点弱了下去。
“怎麽会在这里。”
她自顾自地说着,指间颤抖着拿起那颗落下的晶石,泪水却是先行一步涌出,滴落在她屈起的手背上。
随着晶石拿起,四周的一切如同水纹一般,一层层波动着散开。
黑暗重新笼罩着上来,唯有悬浮在半空中的念觉寺渡着柔和的金光。
“走吧,前面会有一个僧人,那便是最後一个阵眼的位置。”
少女揉了揉眼,先行一步迈开了脚步,掌间却是被人握住。
“他很记挂你,不是不见,而是没有办法见。
第一颗晶石被拔起时,也便意味着阵法变动,他本就是寄托在晶石上的一缕神识,随着晶石一颗颗取出,神识也便慢慢消散。
你别难过,或许。。。。。。”
握在一起的手被攥紧,少女回身,泪珠从眼眶滚落,落在衣襟上,水痕重重,温热却又刺骨。
“嗯,我知道的。”
“走就走了吧,总能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