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能溜达的。”顾景徊轻哂。
“您怎麽知道……”
“这片区域不种栾树。”他把树叶子丢她怀里,“上去休息吧。”
蒋珊这时又想起什麽,说:“顾总,今晚的房费从我下月工资里扣,行吗,这月的工资和年终奖都转给家里人了。”
顾景徊撑起头,又闭上了眼,“我安排的房间,没人敢找你要钱。”
“谢谢顾总!”蒋珊下了车,撑着车门又道:“晚安您。”
顾景徊睁眼,又再闭上,没有回应。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他。
车子往月湾公馆开去,他拿出手机,发出一条微信:【今晚的晚安呢?】
等了等,没有回应,他又点开那张星空图,倒是从几颗星星的排阵看出来“晚安”两个字的意思。
姑且,算她隐晦的表达吧。
他扬了扬唇,锁上手机,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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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鲲栖公馆,沈冽下车,从後排抱出陆染,走进电梯,按了20层,退後两步,站定。
陆染擡眸望了望他,说:“麻烦帮我按一下19层。”
沈冽眉心微蹙了蹙,“你看我还有第三只手吗?”
陆染:“可你刚刚还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腾出来按电梯了。”
沈冽:“……”
沈冽静了静,低眸,说:“你不是让我带你回家,19层是你家吗?对你来说,一个借给你住的房子就叫家了吗,陆染?”
顿了顿,他喉结轻吞了下,看向前方,轻声道:“难道不是有我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
陆染呆住,擡起手,想去摸那褶起的清隽眉心,可是这时电梯开了,他抱着她往前走去,她的手抖了下,没摸到又收了回去。
沈冽把人放到床上,小心给她脱衣裤。
陆染诧异,怎麽一上来扒她衣服?
“干什麽?”
她瞪着眼睛问,却没反抗,乖乖擡起两只手,任由贴身打底衫被脱下来,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做检查。”沈冽皱紧了眉心,又气又心疼,又去脱裤子。
陆染咬唇,问:“是……是正经检查麽?”
沈冽动作一顿,气得发笑,掀眼瞧她:“你说呢,你又不愿意去医院,家里又没设备,我拿什麽做正经检查?”
“不用去医院,都是皮外伤。”陆染说。
“以前我有个同事的父亲,车祸出事後觉得都是皮肉擦伤,没去医院检查,6天後死了,主动脉夹层破裂出血引起呼吸循环衰竭而亡,後来调查结果表示跟他的车祸有直接关系。所以,你怎麽想?”沈冽道。
陆染咽了下口水,两手抓住他手臂,“去医院,现在就去。”
沈冽心下叹气,什麽也不如吓唬好使。
换衣服准备去医院,陆染选择了带帽卫衣,用来遮被剪得参差不齐的头发。
沈冽看了看她,隔着帽子摸了摸那脑袋,没说什麽,但眼底压着心疼和怒火。
到明仁医院,沈冽换上白大褂,陪同陆染做各种检查。
等待检查结果的过程里,沈冽被一个主治请去看个病例,陆染在他办公室坐着,盯着一堆外用的擦伤类药膏,翻看上面的说明。
家里其实备了这类药膏,但沈冽依旧坚持再开一些,笃定的样子,让人産生是不是现开的药药性更好的错觉。
她的两只手腕,上了药,用纱布包了起来。
沈冽给她包的细致又漂亮,让人想起来婚礼那天戴的手腕花。
她细细地回想婚礼那几天,想他们在沙滩上写彼此的名字——
顾菲菲和沈冽。
陆染把头埋进手臂,眼眶几分湿热。
为什麽呢,为什麽她不是顾菲菲。
原本还心怀侥幸,是不是可以真的成为她,现在,知道她是陆染的人,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