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道较窄,严颂沿路寻找可供调头的机会。
“右边右边,有条小路。”狭窄小径被憧憧树影遮住,险些错过,顾以棠趴在车窗上,在严颂倒车之前,突然指道:“你看,那边竟然有个车位。”
树林尽头是方池塘,或许白日里常有人来此钓鱼,最枝繁叶茂的那棵大树底下,稀疏的雨水还未来得及冲散两条明显车辙。
“这地方能有鱼吗?”她很好奇。
“等雨小了,可以下去看看,说不定能捡到两条缺氧的小鱼。”他将车倒进天然车位里,除了时不时的,叶片上有汇集而下的大颗雨滴落在车顶,此处天然屏障,彻底将他们与外面的暴雨隔绝开来。
骤然的静谧祥和,加之卸下了忍耐一路的担惊受怕,顾以棠松了口气,解下束缚在胸前的安全带,轻声道:“回去我来开吧。”
“好。”严颂没有拒绝她的提议,道:“等雨小点再走,安全些。”
并非不信任她的车技,只是有段路着实不好开。
“嗯。”一片湿哒哒的枯叶随风飘落,啪嗒一声砸在前挡玻璃上,顾以棠突然改了主意:“我不想去看鱼了。”
菜市场,超市,花鸟市场,哪里没得鱼看,何苦浪费美好时光。
她擡起脚,给出理由:“新鞋,好看吗?不想踩脏。”
原来如此,他应声:“那我先下车。”
“不用。”顾以棠神色自然地指挥,慢慢将鱼儿引上钩:“你把座椅往后面调调,我很瘦的,能过得去。”
再往后调,距离也宽不到两个人正常通过,严颂不由摇头:“你过来了,我没法过去。”
“你不试试怎幺知道?”
“好好。”他按着顾以棠说的做,已经调至最后,即便如此,她过来时,还是一不小心撞到了天窗。
顾以棠揉着脑袋,双膝一弯横坐在他腿上,一不留神说出了心里话:“好挤!”
“当然挤了。”不用衡量距离,严颂自知从车内跨到副驾无望,托起她的腰,道:“你擡一下,我下去。”
她坐得更稳了,双手抱臂,斥道:“手放哪呢,能不能对我尊重点?这是你想摸就能摸的吗?”
哪里得空细细分辨她话里的真假,严颂忙松开手举起,“抱歉。”
“你又又又犯规了。”顾以棠掰着手指,一一数着:“未经允许,碰我的腰。刚刚,未经允许,拉我的手。还有今天早上,未经允许,偷偷亲我,别以为我睡着了就可以为所欲为。还有,昨天晚上,”
她引回正题:“为什幺要拒绝我?”
昨天晚上,他拒绝过两回,一是三十秒,二是十分钟,严颂忍不住扶额:“时机不对。”
“那你觉得,现在的时机对吗?”说完,她偏过头,“欣赏”横在玻璃上那片脉络分明的枯叶。
天地静寂,四下无光,视线所及之处,只能看到她莹白后颈,绮念陡生,他一本正经地征求:“时机对了的话,你允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