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序刚说出两个字,就被魏景焰打断。
“能不能只扎针?”
药的味道让他反胃,还不如疼。
宋槐序坚定否则。
“不行,银针只能引毒,药物才能稳定脏腑,殿下中毒数年,五脏六腑皆遭破坏,这两样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魏景焰一狠心,将药喝了下去,只觉肠胃一阵翻涌,差点呕出来,宋槐序赶紧上前,捏住他的虎口。
这个穴位可以止呕。
苏焕同时动作,又给魏景焰塞了一颗蜜饯,以及准备好的温水。
好一番折腾,总算把魏景焰的胃给稳住了。
“你们都退下。”
魏景焰烦躁的裹上了被子,神色难看之极。
苏焕赶紧给宋槐序使了个眼色,将内室的房门关严,压低了声音说道:“宋小姐不必在意,爷从小就讨厌吃药,这次没吐出来已经算是好的。”
宋槐序往里边看了一眼,同样小声的说道:“能吃下就好,殿下病了多年,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痊愈,希望殿下能早日习惯药的味道。”
苏焕一脸感慨的点了点头。
“今日就委屈宋小姐暂时住在外室,我等皆在门外把守,若有需要,宋小姐随时召唤便可。”
“多谢苏侍卫。”
宋槐序微微欠身,送走苏焕,才惊觉天已经黑了。
她在床榻上坐下,心绪起伏难平。
娘若知道自己在景王府过了一夜,必然担心的紧,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有自己留在京城,才能保护好她。
宋槐序轻叹一声,合衣躺下,一想到内室躺了一个男人,说什么都无法安睡。
她瞪着眼,一直熬到了丑时,才轻手轻脚的起身,推开了内室的门。
不知是药起了效果,还是魏景焰睡熟了,忘记了寒冷的滋味,并没有像往日盖的那么严实。
被子只遮到胸口,一只手垂在床沿边,手背上青筋跳起,力量感十足。
宋槐序知道他睡得轻,不敢冒然出手,在离床三步的地方站住,低低地唤了一声殿下。
“过来吧。”
魏景焰闭着眼,声音清冽,不见初醒的暗哑,足见他早就醒了。
“是。”
宋槐序走到床前,为他行针逼毒,最后,又在他指间放了些许血。
魏景焰确实不怕疼,一张脸平静如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直到宋槐序要为他包扎,他才将手抽出来。
“这么点儿个小口,不必大惊小怪。”
“伤口虽小,亦不可轻忽。”
宋槐序固执的抓住了那根手指,给他撒了些金创药,既然接手,就得对他负责。
魏景焰睁开眼,顿见宋槐序一脸认真的缠着布,幽暗的烛火之下,她的轮廓柔婉恬静,如兰如菊,淡雅清新。
如此独特的气质,很像母妃!
想到宫中那两个人,一抹痛色从魏景焰的眸中闪出。
小时候他生病,母妃也曾一夜不眠,守在床边照顾着他,奈何他不会撒娇,不会哭的孩子,注定没糖吃。
昔日的温情,自他挂帅出征之时,便已消逝而去,并非是他狠心割舍了母子情,是她和她的另一个儿子,舍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