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了那麽多弱点,接过尽数反噬在自己身上。她活该。
另一个舍友也回来了。
胡蝶没料到,这次居然是来对质的。
舍友去上晚自习之後,她拿出手机,哭着给爸爸打电话请假。
她不想呆了。
胡蝶是一个逞强好胜的人,胡父那麽多年都没见她哭过。她一哭,父亲就同意了。
她请了一周的假。
她要养病。
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
老班说,她需要去教室拿请假本请假。胡蝶艰难的走回教室。
她感觉呼吸道呼吸困难。浑身无力。
走几步都同意累了。
宿舍和教学楼之间很远,除了平地,还有一个坡度。胡蝶走那个坡度的时候,三步蹲下来一次。
她的力气不足以她一次性走完。
走楼梯的时候,更是要弯着腰走。
这次的教训够了。
她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胡蝶给林若和顾轻舟留了信,表明自己回家了。
她坐着高铁回了县城。堂哥送她回老家。
车里是两个哥哥交谈的声音,胡蝶想插话,但脑子太沉了,她闭着眼睛,後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有哥哥们在,她格外安心。
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松动了。
回到家,她吃完药就睡了。妈妈敲门,她没听见。妈妈把手搭在她额头上测体温,又嘱咐她记得吃药。吃完药,她又睡了。
第二天,妈妈问她,是否让她跟她一起睡。她拒绝了,她害怕过了病气给妈妈。
在家养病的几天里,远在外省的爸爸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问她的病情。
胡蝶本想着回家好好思考与舍友的关系,但因为家人的关心,她并未想起那些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顾轻舟和林若也会每天打电话过来关心她。
她好像并没有那麽失败。
最起码,还是有人爱她的。
她要的不多,她只想看别人做了什麽。
後来,胡蝶在日记中写道:
我无须报复她,只需且行且看,冷眼看她如何把一条路走到死胡同里。
不真诚又认识不到自己错误的人,永远不会交到长久的朋友。哪怕有,也不是知己。
我从不愿逼人做选择,哪怕是玩笑。我只会自己做出选择,然後让人知道我的选择,至于别人怎麽选择,那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三观一致,那就一起走下去。不合,那就散了,没有什麽大不了的。
我将我的底牌丶底线丶弱点全部托盘而出,将内心独白剖析出来,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你:你对我很重要。
当然,我的伤痛让我很敏感,可我敢说出来,那就证明它对我造成的伤害已经不搞了。过人先过己,我得自己先释然,才能复述出来。
我们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受过伤,或来自原生家庭,或来自外界环境。每个人心中都有很高的心理防线,可我能放下我的心理防备,对你毫无保留地付出,但你却说,你依然对我有所防备,那我不会伤心难过吗?
这件事情太不光彩了,犹如出轨一样令人发指。擡到班主任那边,擡到明面上,犹如擡到法庭上。可法院可以给结果,老班那边能给结果吗?不能。因为老班两边都需要安抚,我们也无法从老班那边彻底撕开脸。
陆言溪在我请假回家的时候搬了出去。
我在思考後续如何。
堂哥劝我:你不要理别人了,你只管自己就好了。反正还有几个月。
我的朋友没有做错什麽。
我也没有。
可是我累了。
我是这样想的。我的朋友也是这样想的。
我们想过最後的结果,不过是分道扬镳。
原来,人在最极致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放下爱,去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