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接烂摊子,那对不起,价格得另算。”
“你要是想把债也打包进来,那我们可以再谈,但先减掉预付版权合同、未兑付广告协议、拖欠项目款,内容库资产也得折价处理。”
凌远合上文件:“我理解你在这笔交易里想留些什么——人,平台,甚至老股东的面子。”
“但贾总,我来接手,不是来接人情的。”
“我要的不止是内容和流量,还要未来能跑的架构。”
他又翻开一页新的文件:
“还有一点要明确。”
“我们希望这次交易的股权结构干净、清晰,不留历史尾巴。”
他看向贾跃亭:
“我们尽调时发现——这三个板块中,仍有大量明星股东。”
“我们不否认他们曾经的投资,也不评判他们是不是资源方,但——那是原来的融资结构,不是我们未来的合作体系。”
贾跃亭抿了口水,没有说话。
凌远继续道:“我只做一次性收购,不留任何股东。
所有人,包括明星、圈内人,一律清退,按我们报价进行资金结算。”
贾跃亭低声问:“他们当初出资也不算少……如果有人想谈条件呢?比如不退股,换个身份,继续参与一些资源分配?”
凌远看了他一眼:“这场收购是资产交易,不是结构延续。”
“所有股东必须清退,无例外。”
“当然,如果他们愿意继续合作——参与我们未来的影视或综艺项目,我们欢迎。”
“但前提是,脱离股东身份,另起一套合作框架。”
“说白了,要留下,也得重新进来。
别拿过去的股份谈将来的资源。”
“你来通知他们,我们统一现金结算;还想留的,也不是不行——但得放下原来的身份,重新谈合作。”
贾跃亭没有立刻作声,指尖轻敲桌面。
他抬头看向凌远,语气平静,却带着不甘:“你确实把局算得很清楚,我没得挑。”
“但凌总,咱们也得实话实说——你这个价格,是远低于我们历史高点的。”
凌远点头:“你说得对。
但之前,你有估值,有资本,有信仰。”
“现在你有的,是停下的项目组,拖欠的尾款。”
“如果你觉得我的报价低,”
凌远语气不重,“你可以继续等,等下一波接盘者。
但你我都清楚,这种机会,不会再多一次。”
贾跃亭垂眸不语,指尖摩挲着钢笔。
凌远看着他,话锋一转:“你想做的,从来不是影视,不是视频,更不是体育。”
“你真正想造的,是那辆车。”
“你德清的汽车工厂刚获批,法拉第未来在美的融资卡在一半——你两头点火,哪头也烧不旺。
问题不是愿不愿意坚持,是你扛不住两副担子。”
“我一次性给你240亿,你拿着这笔钱,还清大半债务还有剩余,足够你把眼前的烂摊子收一收。”
他摁了摁文件,
“真正的伟大,不是讲多少次梦想,而是兑现一次。”
贾跃亭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我可以签。
但……这不是简单的割肉。”
他看着凌远,语气低沉:“这三块业务,是我拼命撑下来的——你知道它们在行业的份量,也知道它们被谁拖到了今天。”
凌远静静听着,不急着回应。
贾跃亭缓了口气:“我想保留一点身份——不用参与运营,也不要求股份控制……就当我没完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