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影的眼皮跳了下。
皇帝比她杀的人多了太多太多。
皇帝怎么不怕佛呢?
“怀晏,你便与玉容去歇息吧。”皇帝看向傅翊。
“是。”傅翊应声,但却先走向了黎近江。
黎近江被搬出来的时候,领子都扯开了,露出身上还未洗掉的墨痕。
傅翊低声问程念影:“你写的?”
程念影小声道:“太子写的。”
傅翊笑了下:“哦。”
话音落下,他踩着黎近江的脖颈,跨了过去。
黎近江的喉骨传来一声骨折的响动。
由命悬一线彻底变为了一个死人。
程念影攥了攥手指,有些不自在。她也杀人,但是……但是,不大适应瞧见丹朔郡王这般模样。
仿佛他如今的温柔皮囊底下,有一道更狰狞些的影子在往外钻。
一时间四周安静极了。
还是皇帝开了口:“这人是该死。”
傅翊又浅浅行了个礼,这才带着程念影走了。
路上,傅翊出声道:“你不必担忧,我不会疑心你的贞洁。”
他就这样说出来了。
程念影抿起唇角,高兴地点了下头。
“你生得好看,本该是一桩好事,又非是你的错。他生不轨之心,便是他的罪过。”
这时候说着这话的傅翊,便又是程念影熟悉的样子了。
程念影重重应了声:“嗯!”以示将他的话听进去了。
*
一切都是在夜间进行的。
待到第二日太阳重新升起,夔州的百姓才发觉知州府被火烧过了,陌生的士兵将城中团团围起,冷着脸宣告,夔州知州与其子,因去年剿灭山匪,招致山匪报复身亡。
无人提及黎平有谋反之心。
更无人会说,太子也涉及其中。
皇帝坐在马车里,落下车帘,叹道:“黎平死后都还能留个好名声,真是便宜他了。”
但这是没法子的事。
程念影都明白其中道理。
因为这里的百姓拥戴黎平……若说他是反贼,百姓岂会信?
而且这又会变成皇帝的坏名声吧。
皇帝若做得好,底下人怎会想反呢?
之后他们又在夔州停留了几日。
程念影忍不住好奇,问傅翊:“为何还不返御京呢?”